「小姐說她遇到了一個人，與我同處一室中，卻是再也瞧不見我。」小芽絮叨起，眉頭都愈發的皺起，對於在她眼皮子底下就這般出了事故的事情，她心底煩麻而懊惱。
「幻境？」花枝微顫，輕語而道。
「是嗎？」小芽語氣之中頗為疑惑，似不苟認同卻也沒有更好的解釋，背脊軟軟的癱靠在花瓶之上，面容之上有淺微的疲倦，似是對這些古怪她而不得解的事情，也似乎是因為她自己的能力不夠。
「莫多想，待明天你再詳細詢問詢問，看是如何個情況，還有沒事不要隨便來喚我，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花枝似勸慰的說着，話落話音一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之上。
「可是小芽知道小姐在，總是忍不住嘛。」小芽聞言一掃疲倦，嬉皮笑臉的湊到花枝之上，一個大大的撲倒抱着花枝嬉言笑語道。
「我也算不得你小姐了。」花枝無言，一時間沉默無所聲，時間緩緩，小芽突兀的消失在寢殿之中，花枝搖着沒了力道的枝幹，輕聲而嘆，只是話落，小芽也聽不到了。
翌日晴明，總是三兩人的景福宮中突然喧譁了起來，匆匆窸窣的聲響由小到大，忙碌而壓抑着，齊季蒙頭而不理會，昨夜的半夜行動，令她困的要死，兩眼似粘合在一起，都睜不開，就連微光飄進，也覺得刺眼萬分，索性蒙頭不理。
只是她不理，也總有人煩擾。
小荷邁着輕輕的腳步走到床榻前，對着那縮成一團，蓋在錦被之中的齊季而輕聲喚道：「娘娘，娘娘……」
「……」好煩，能不能閉嘴啊，她好睏的。齊季不語，一個翻身將頭縮的更加厲害，雙手蓋着耳朵將頭也邁進了臂膀之下，繼續睡着。
「娘娘，容衣坊的嬤嬤在門外候着，說是要為娘娘量體做衣。」小荷瞧此，眸心都略盛了無奈，可是門外還候着衣坊的嬤嬤，她不得不來喚一聲。
「娘娘……」
「出去，告訴那些人，明日再來，我困，沒心情。」齊季猛然呵斥道，翻身愈發的煩躁，頭漸漸有些疼痛，整個身子抱着被子一聳一聳的走到了床榻的角落處，一如初縮成一團，閉目而不醒。
「是。」小荷瞧了兩眼，終是一聲喟嘆的走了出去，對着大張旗鼓的衣坊嬤嬤一番說道，只此才令人潮漸漸退去，而她則去了小灶前，為齊季準備醒來時的清粥。
不知是睡了多久，齊季終於從那些煩躁的頭疼困意中醒來，一顆頭蓬鬆的發從錦被之中探出，眯着眼瞧了瞧床榻之外，清光都不在的寢殿，撫着額頭坐起了身。
「醒了？」
「誰？」她才一起身，就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只瞧屏風之後慢慢的走來一個身影，玄冠玉襟，面色冷清，一雙手背負在身後，眸中略微複雜而氣惱的瞧着她。
「我。」皇帝一步一步走到床榻前坐下，沉言一字。
「你怎麼在這？」齊季瞧此頓時將整個人又縮回角落裏，一雙眸噙着戒備瞧着他，頗為古怪的詢問道。
哎，每每瞧見這張臉總是有種分不清誰與誰的感覺，只是她明白在皇宮之中的這個是皇帝，可是那般一字不言的模樣格外的相似，令人一時恍惚。
「今日為何要拒了衣坊嬤嬤的量體？」皇帝不言，只看着她那般舉止，眸中晦暗而不清，低語而言說道。
「我太困了，實在是起不來。」齊季聳了聳肩，小聲而道。
「是嗎？你都做了何？你忘記答應我什麼了嗎？」皇帝似乎對於她的回答有些不信，只是卻也無從考證，眼中的哀傷似又要冒出，卻只在初露個毛頭之時，便被他壓下，而厲聲道。
「皇上，我真的是太困了，你沒瞧見我剛起嗎？」齊季聞言一個哆嗦，顫了一顫，皇帝你眼拙嗎？剛還問她醒來，此時這樣質疑是做什麼，不信便不要問嘛。
「以後早些睡，起來陪我吃飯吧。」言罷，皇帝便挽起袖而離開了床榻前，一步步走到了屏風另一側。
齊季眨着眼瞧着皇帝來去匆匆，情緒多變，不由撇了撇嘴，卻是未說什麼，只是起來披了個衣衫，喚來小荷一番梳洗才走了出去，廳中已擺了滿滿的一桌，葷素搭配，顏色多樣，瞧着便食慾大開。
只是再瞧主位上那個面無表情的臉，她就莫名的有些沒胃口，可是她一天沒吃飯了。
大門敞着，露出門外的景色，清藍的天已是墨藍之色，圓月散了一半，只剩銀鈎高掛，照着下方那些繁茂的花朵更加的美艷多姿，原是已經夜深了。
「還不吃？」皇帝瞧着她出神，不由輕喚道。
「吃。」齊季一頓，轉回眸，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飯上，一頓無言飯結束，皇帝也沒有走的意思，坐在軟塌之上，盯着門外的清月也一字不吭。
齊季瞧此更是不做多言，只是也沒辦法離開，他是皇帝嘛，得在這陪着，可是坐了一刻又一刻，齊季本剛清醒的腦袋竟又打起了瞌睡，瞧着幾欲成了雕像的皇帝，不由開口而道：「皇上，你不回去睡嗎？」
「希望我走？」似此時才回了神，眸緩緩的落在齊季的臉上，眸中輕寡的光一瞬間染上似火般的熱烈，一語落下，又似被瀑布澆下，頓時滅了光，只剩清清淡淡在。
「皇上，夜深了，你該回去休息了。」齊季打着哈欠，指着門外的月而道，這麼晚了，早點洗洗睡吧，陪你的妃子也好，陪你的答應也好，趕緊走吧，她困了。
皇帝不語，一雙眸勾勾的瞧着齊季，眼中的光芒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瞧着齊季頭皮發麻，幾欲開口而言時，終是不帶任何起伏的聲音說道：「我想留下。」
「……」齊季一個哈欠頓時噎在了喉嚨間，瞧着皇帝的那張臉，好似被吞了刀劍一般難受而古怪，直勾勾的盯着皇帝，一個勁的咳嗽。
皇上，你病了嗎？說什麼胡話，你確定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為什麼她聽不懂。
第051章 皇帝驚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