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細感受着山海的脈象，藥長老面色微微一動，感到山海體內幾種藥性殘留，仍在發揮着作用，竭力維持着體內真氣與經脈的現狀，所用藥性之準確與大膽，讓人驚嘆。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藥長老隨即板臉，用蒼老的聲音問道：「這幾日，你都服過哪些藥草，是誰開的藥方？」
歸藏趕緊在旁接話，道：「都是我在路邊找到的草藥，不知藥名。情急之下，胡亂用藥，請長老莫怪。」
「我問你，你是否給他用過一柄紅色的毒菇，可知那蘑菇有毒？」長老嚴厲地審視着歸藏問。
歸藏心下大凜，說：「我知那蘑菇有毒，只是感覺它能安神定氣。它的毒性，是過於安神定氣，使人無知無識，氣機沉陷而死。可山海當時氣機暴躁，若也看作是真氣的毒性，這毒性與毒茹恰恰相反。所以，歸藏才敢以此毒中和彼毒。長老此問，是不是我用法有誤，加重了山海的傷勢？」
長者不答他話，又繼續問了幾株藥草，都是歸藏幾日來給山海服用過的。歸藏只是隨手采來，並不知名。可長老竟一一說出每株草的樣貌及藥性，仿佛親眼所見。歸藏老老實實一一回答，不敢隱瞞。
最後，藥長者又將手搭在歸藏手腕，探查了一翻，道：「既是神女指引你們來此，想必已經告訴過你們，我從不輕易為人治病。你們若想治傷，需要拿出與他性命價值相等的補償。否則，就不必再談。」
歸藏聽他話中有話，立即將一對鹿角刃奉上，說：「這是我們身上價值最高的物品，若長老不嫌棄，還請收下。」
藥長老原已看到鹿角刃，知其不凡。當下又重重盯了鹿角刃一下，眼光一閃，竟又看出一些先前未想到的奇異門道，當即意動。口唇微張，思忖片刻，又說：「物品哪能與人命相抵，不夠！」
歸藏不知所措，說道：「我們身無長物，還請長老救救他吧。若是長老肯救命，日後有什麼要求，我們定然在所不辭。」
長老冷哼一聲，道：「先給你治好了，等日後再報答，若非你太精明，就是我過傻了。」
山海一急，真氣又亂行起來，藥力登時全部失效。他躺在地上打起滾來，比前幾次更為劇烈。山海在地上冷顫道：「長老有什麼話，請明說。若我們能做到，定然滿足長老。」
藥長老吵啞着聲音說道：「好！世上只有人命，能與人命價值相等。若要我治好你，需得他留下抵命。」說着，伸手一指歸藏。
歸藏一怔，山海立即顫聲說道：「不可能！你想讓他做你的實驗材料，供你研究，做夢吧！歸藏，我們走。」說得斬釘截鐵，大急之下，身體抖動更是厲害，勉強說完後，就牙關緊咬，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更是無法行動。
歸藏上前扶着山海的肩膀，喊了幾聲名字，見山海只是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心中大亂。抬頭問長老：「不知長老要我的性命做什麼？我若沒了性命，對長老可有什麼好處？」
藥長老嘿嘿笑道：「你怕我殺你嗎？如果要殺你們，不需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誰也不能活着離開這裏。你若肯以命換命，你的命就是我治好了他的命，換來的。以後你的命就是我的，若是丟了，對我只有損失，哪有好處。我要你把自己的命交給我，為我做事，這可非要你心甘情願不可。你可要考慮清楚，是否願意以自己這一輩子的命，來救活他的命？」
歸藏看着山海倒在地上，連痛苦的呻吟聲都已發不出來，心中一陣難受，大聲說道：「我願意，請長老立即為他治傷吧。」
山海聽說，伸手抓住歸藏的腳踝，兩眼直瞪着他，喉中唔唔低吼，氣得說不出話來。
藥長老又補充道：「提前告訴你們，我只能保住他的命，保不住他的修為。治好之後，他也是真氣全失，成為一個普通人。願意與否，你們自己考量。」
正說之際，山海忽然停止了抖動，只有右手仍緊緊抓着歸藏的腳腕。原來，他在氣息暴動之下，昏厥了過去。
歸藏大喊一聲，撲在山海身上，向藥長老求道：「願意，我什麼都願意！他快不行了，求長老趕緊施救吧！」說着，淚如雨下。
藥長老吩咐道：「抱着他，跟我來。」轉身走去。
歸藏掰開山海的手，抱起他，緊跟藥長老。穿過長廊，拐了兩個彎，走到一間藥室，將山海放在一個軟墊上。藥長老一言不發，轉身到旁邊的藥架上找藥。
這是一個很長的房間，裏面一排排藥架，每一排藥架都像一面牆，從屋頂到地面，上面寫滿了各種藥名，大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以歸藏上世古學所知的中醫學，加上此世所接觸的藥學，所知的藥草種類，也不及此地十分之一。
只聽藥長老說：「你為他治傷的選藥思路，並無大錯。只是你所選用，都是凡草，不止藥效一般，還對人體有傷害。這藥山之上，最不缺的就是異草。合用的藥，我都已經找出來，你拿這些藥，自己看着治吧。」
(本章完)
第39章 兩命相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