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時間是多維的,有在縱向時間軸上生存的文明,也有在橫軸上的文明。
相傳,閒來無事的諸神(也可以隨你喜歡任意稱之為世界意志、又或者存在X)曾心血來潮,將生存於橫軸的漂亮姑娘許配給縱軸上的英俊小伙。於是乎,誕生了能夠在多時間軸間來往的一族。
出於某些無可告人的緣由,這族人被諸神(強行)任命為「時間管理者」,致力於編撰智人歷史。
「如你所知,智人歷史重編了十五次,每次都以腰斬告終——啥?沒聽說過?……嗯,不要緊,那你現在聽說了。」
參加正史諮詢室宣講會的時候,現代史歐洲分部長,同時也是我未來的導師——那位長相悲觀,性格隨意,卻極具職業道德的第三十五任叔本華先生是這樣開場的。
「總之,為了規避正史第十六次撲街,需要修補者來給歷史加點兒料——說起來簡單,但這『料』拿捏起來是極有技術含量的,既不能不給力,也不能太給力——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現任叔本華先生拍拍身後搖搖欲墜的整垛《核心躍遷點目錄》,露出咀嚼臭襪子般的臉色,語速極快不打標點地碎碎念道,「想像一下為了避免科技樹崩壞不得不幫愛因斯坦那臭小子的祖父挽回他老婆而在冰冷的修殿節雪地里蹲守整整一晚是什麼感覺吧……嘛,實習小子們,在把它全部倒背如流之後,為現任修補者們提供歷史修訂建議,就是我們正史諮詢室的職責了——
嗯?你問為啥歷史會被腰斬?嘿嘿嘿——我會知道才怪!」
我剛開始當學徒那會兒,導師常常驚異於我的科技與語言天賦。
「少年啊,以你這種半天發不出一個音的口才,整日攤在椅子上的稀有體質,一斷網就生無可戀的品格,整日憂國憂民想着普度眾生的惡習——如果你當時投的是歐洲冷戰期的見習崗,你想必能成為人類十六代史上最優秀的霍金吧!」
「師父……您這是在誇我吧?」
「……可惜你想不開偏偏跑來工業革命期實習——加上你如此符合要求的外貌,瞧瞧,這突出的鷹鈎鼻子,藐視一切的斜眼,光滑高亮的早脫髮際線,完美的正三角顴骨——以至於讓我實在狠不下心辭退你——」
「師父……您這是在誇我吧?」
「所以,你恐怕只能當一個人類十六代史上最爛的叔本華了吧!」
導師悲天憫人地長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頭以及節節後退的髮際線。
「從今以後,你需要經過漫長枯燥的學習,艱難困苦的性格養成,忍受人群的孤立與冷漠,默默無聞地面對無數考驗與險境,而且沒有任何人能夠真正支持你——即便如此,你依然必須保持始終如一的信念,將叔本華的意志在歷史上貫徹到底;少年,你做好覺悟了嗎?」
「師父……我可不可以辭職啊?」
「不可以,因為其他候補見習生已經都跑光了。」
(本章完)
第1章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