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所以在過去的二十年裏，方文儘可能的與周邊為善；方文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不信鬼神的人，所以他向來都是一個膽大包天對於神魔沒有絲毫敬畏之心，子還不語怪力亂神呢，更何況是方文了；同樣，方文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感到後悔的人，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然而，上帝總是喜歡和世人開玩笑，世上總是會有着各種各樣的例外。在這個連牛頓定律都可推翻的時代，有一兩件超科學的事情，也就情有可原了。
靜靜的躺在充滿了餿味的枯草堆里，方文無比的懷念那個車馬流龍的世界，即便那個世界的空氣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霧霾塵埃，即便在那個世界想吃上一口沒有絲毫污染純天然的食物都難如登天，方文依舊很是嚮往。
至少，在那個世界裏，自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無時無刻的都要擔心着自己的小命在下一刻就給丟掉了。
雖然說，在那個世界裏，自己也同樣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用各種各樣的毒體，輻射消耗着生命，但是，那只是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行的，不像這裏。
在這裏，自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柄懸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只要自己說錯一句話，做錯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眼神不對勁，那柄刀就會從自己的脖頸划過結束自己的小命。
這種感覺讓方文很難受，卻又讓方文不得不接受。
沙沙沙…………
隨着一陣輕微的摩擦聲，一條青綠色的小蛇從方文的身邊爬過，柔軟的身軀在枯草上爬過所產生的摩擦聲也引起了方文的注意。
這讓方文很是驚奇，要知道，現在可是以經入了深秋開始步入冬季了，根本就不應該有蛇的存在的，如今這麼一條小蛇出現在方文的眼前，這可不是一般的奇事啊。
方文睜大了眼睛驚奇的瞅着那條青蛇毫無目的的在草堆上爬行着，似是在看什麼特別吸引人的東西一般。
突然，一隻枯燥的大手進入到了方文的視線中，無比快准狠的抓住了青蛇的七寸，三下五除二極其迅速的便完成了開膛破肚的流程，非常準確的取出了蛇膽就那麼活生生的下了肚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好歹也是一條生命，你怎麼就能這麼隨便的對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方文極其憤怒的瞪着眼前滿臉鬍渣的大漢，看的出來，對於大漢毫無仁慈的行為，方文很是反感加厭惡。
「哈哈哈，小子，別在勞資這兒欣欣作態了，耶耶在你的眼裏沒有看到半死的憐憫於不忍，你不就是嫌棄我的取蛇膽的方式太血腥而已麼！」絲毫不理會方文的憤怒，大漢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對着方文嘲笑着。
「你一會兒一個勞資一會兒一個耶耶，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想當我勞資還是想當我耶耶？」不理會對方的嘲笑，方文很是認真的看着大漢詢問道。
聽到方文的詢問，大漢黝黑的臉色微微一紅，有些惱羞成怒的朝着方文踹了過去。
「少特麼的亂扯話題，勞資我既不是你勞資也不是你耶耶，別指望着和勞資扯上關係我就會放了你。」
看着被自己踹的在地上翻了一圈的方文的，大漢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小子，勞資我好不容易把這條蛇從窩裏給掏了出來，可不是拿出來給你悲天憐人的。」
「每一條生命都應該有一個為自己命運做選擇的權利。」從地上爬了起來的方文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看着大漢很是認真的說道。
「當初你拿刀子捅那個地痞的時候，勞資可沒有看見你給他為自己命運做選擇的權利。」大漢很是嘲諷的看着方文。
「不一樣，不一樣的，我之所以要殺那個地痞並不是我不給他為自己命運做選擇的機會，而是因為他已經為自己的命運做出了選擇，即便是我沒有殺他，他遲早也會有一天栽在這條道路上，既然遲早他都要栽在這條路上，那麼是我動手又或者是別人動手有什麼區別呢？更何況，我動手的話，他們就能早一點兒不用在去禍害別人了，我那樣子做是在救人，雖然說我殺了人，但是卻會有更多的人因為我活命，所以我那就不算是殺人，而是在救人。」
「嗯，這條蛇會咬人的，如果我早一點兒解決掉了它，那麼就會有一個人避免被它咬傷。」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聽着大漢的回話，方文很是憤怒。
「嘿，你這話說的，搞的你就要臉似的。」大漢斜着一雙眼不屑的冷笑了兩聲便直接伸手提着方文的衣領大步的走出了破廟。
「走了，該趕路了，今天你要是在敢給我沒臉沒皮喊累的話，我保證我一定會把你心肝全給挖出來的。」
…………
「喂，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啊？」
忍受着下腹不斷被顛簸的疼痛感，方文又一次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衝着大漢詢問道。
聽到方文的詢問，騎坐在馬背上的大漢遙遙的瞭望着遠方眼中浮現出一絲緬懷，良久，才悶悶回道：「去長安。」
「長安？」
聽到大漢回答的方文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玩味了起來：「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在踏入長安一步嗎？」
「勞資我還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踏入中原一步呢。」
大漢惡狠狠的瞪了方文一眼兩腿一夾鞭子一甩，胯下的馬兒便直接在官道上飛奔了起來。
「哎呦。」
隨着馬兒的加速，方文的腹部便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忍不住回頭怒視着大漢：「虬髯客，你就不能慢點兒，你知不知道我的肚子都已經被磨掉了一層皮？」
「哈哈，小子，磨掉了一層皮算什麼？擱勞資十年前的脾氣，不卸你幾個零件勞資我就不配叫虬髯客。」
朝陽下，伴隨着虬髯客豪邁的大笑聲，棗紅色的馬兒大步的向前方飛奔而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