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軍事小說暮煙垂第27章 二十七. 前無古人 後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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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 前無古人 後無來者

    林瑾如冰雕般僵直佇立,臉色蒼白,血液凝固,指尖透過陣陣寒意,他死盯住雲風,一字一句的頓道:「宋軍在采石磯江面搭建的是浮橋,宋軍主力一定是從采石磯渡江,一定是!」

    此時的他,歷經變故和戰事,曾經的溫潤如玉,已經被果敢與堅毅所代替。當他面對敵人時,如寒冰利刃,驚雷霹靂;只有當他背轉身影,面對自己心愛的人時,才會如冰河初開的暖陽,一如過去。

    他急切的對雲風說道:「快去稟報盧帥與師父!……不,不,這樣不夠,這樣太慢……雲風,你隨我立即返回金陵,片刻不得耽擱,向朝廷上報軍情!」

    雲風已被轟去魂魄,他雖不知道浮橋為何物,但只要看林瑾瑜的神態,就知道事態的嚴重。於是,二話不說,一邊差人稟報軍情,一面準備與林瑾瑜返回金陵!

    半個時辰後,二人並四名干將,以每人兩匹馬的配置,火速出發!每人兩匹馬,便是晝夜不停的意思。

    林瑾瑜、雲風等六人從北城門出城。吳越軍自糧草被劫,士氣一落千丈,為防南唐守軍突然出擊軍隊全部集中於南城門,等待援軍。也因此,一行人出北城門並未遇阻,一出城,便上了官道,急馳而去。

    行進不遠,突見前方一人騎馬立於路邊守候,林瑾瑜看的真切,連忙策馬向前,趕到那人面前。

    待要下馬行禮,卻被攔住,只聽得那人輕聲說道,「隨我來!」說完,便向旁邊小道縱馬而去,瑾瑜不敢怠慢,連忙尾隨。

    待僻靜處,兩人拉住韁繩,停下馬來,瑾瑜在馬上行禮說道:「師父可是有話吩咐弟子?」

    曾經月白風清,超然疏離的唐世曠此刻似有千金沉重,低頭道:「瑾瑜,你可曾想過此番前去的後果?……我說的是你……自己!」唐世曠猛然抬起頭來。

    林瑾瑜清澈的目光變的堅毅:「戰時未有調令,擅離職守,如若被追究,只怕罪責不輕!」

    唐世曠搖了搖頭道:「你是否還記得,當年我們於江上追殺釋若澤,他曾問過為師,『明知天道運勢,卻為何逆天意』?」唐世曠臉上佈滿痛苦,「瑾瑜,南唐國祚已衰,亡國已成定局,為師難道不知?你難道不知?」未待瑾瑜作答便急急的截住,接着說:「得遇明主,沒有戰事紛爭,統一安定的天下,難道不是百姓之福?當前的戰爭不過是陣痛,誰都無法阻擋那個定數……」

    痛苦蔓延至眼眸,「你此番前去,要麼被追責,要麼將陷入戰火紛爭,金陵被圍之日,也是你深陷囹圄桎梏之時……,而你本可以追隨盧將軍,將親人接出金陵城,如此可保闔家平安,一世太平!」

    唐世曠的呼吸似已停頓,定定的問道,「你還要去金陵嗎?」

    瑾瑜看着他的師父眼中滿是溫暖:「師父,您老人家變了,過去,您不涉廟堂,縱情山水,超然於世,但國家存亡之際,你卻會誅殺奸佞,守城護國……,您放不下的,弟子怎能放下?!」

    唐世曠嘴角盪起一絲苦笑,道:「我可以放下廟堂、放下富貴、放下欲望,但卻偏偏放不下一個『情』字,所以,我並非出家人。這個『情』令我痛失摯友時傷心欲絕,也是這個『情』字讓我想守護他的孩子一世安康。」

    痛苦的往事雲涌般翻騰,又回到開始的那個問題,「你還要回金陵嗎?」

    林瑾瑜不再說話,因為他怕傷別人的心,傷別人的心也就是傷自己的心。

    他的臉色愈發蒼白,白的像雪,堅毅的嘴角緊緊的抿住,目光調向別處,不去觸碰那滿是期待的眼神。

    唐世曠輕輕嘆了一口氣,輕的仿佛只有自己能聽見,又仿佛天地充斥着這一聲嘆息。

    最後,他說,「好!你去吧,照你決定的去做!」

    瑾瑜將目光投向他的師父,似已不能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唐世曠眉宇愁緒漸褪,微笑蕩漾在臉龐,朗聲說道:「你是林仁肇的兒子,唐世曠的徒弟,怎可能不去?去吧,孩子!無論前路如何,那都是你心中的道義……」

    此時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一個微笑足夠表達默契。林瑾瑜微笑着再次行禮,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晝夜不息,馬不停蹄的趕了一日,待到金陵時已是深夜。

    林瑾瑜收不到前方戰報,也沒有自己的眼線,他只是憑着自己的直覺與判斷,以及對人心的揣測,洞察到了宋師的意圖。

    但僅此而已,口說無憑,誰又會相信?

    於是,他決定先去找一個人,他要讓這個人相信。

    這個人就是徐鉉。

    一行六人直奔相府,空曠的街道上迴蕩着馬蹄急馳的聲音。

    待到相府門口,已是三更天。

    林瑾瑜顧不上規矩禮儀,翻身下馬直奔朱漆大門,用力的打起門來。

    雲風將馬匹交給隨從,也趕到身旁,一同叫門。

    徐鉉雖高潔清雅,但府邸家僕眾多,難免有利慾薰心的勢利小人混跡其中。今兒這看門人便是一個,此人剛吃下幾口熱酒,打着盹兒養精神,突然聽到地動山搖的叩門聲,嚇的酒都醒了,狗仗人勢慣了更加上幾分懊惱,便氣勢洶洶的隔着門大吼道:「何人如此不顧禮儀,蠻橫囂張?此乃相府,豈容撒野?半夜三更,驚擾了相爺可是死罪!」

    林瑾瑜不與其計較,隔門呼道:「快稟報相爺,潤州守軍副將林瑾瑜有重要軍機需要向相爺稟報。快去!」

    勢利小人根本不會在意來者姓什名誰,他在意的是官銜品級,一聽一個從五品小官兒喊着有緊急軍情,不禁越發不放在眼裏,扯着嗓子喊道:「真不懂規矩,相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任憑你天大的事兒,都要等到明兒遞了帖子再來!」

    林瑾瑜此刻根本無心和這廝糾纏,只是低吼了一聲,「再不開門,我可要硬闖了!」

    一句話便戳了看門人的肺,仗着人多膽壯,立刻嘶聲喊道,「快來人呀,有人要夜闖相府!」

    瑾瑜看叩門不成,也不廢話,回身牽過一匹馬來至相府門外,提起真氣,施展輕功,飛身立於馬上,再次施展輕功,便飛身上了相府門樓。

    危急時刻雲風也不忘油嘴大讚道:「太喜歡公子這說干就乾的脾氣了,太帥了!」說着也學瑾瑜要飛身上門樓,怎奈輕功不到家,幾次都不成功,不禁懊惱萬分。

    相府內早已燈火通明,劍拔弩張,黑壓壓圍了一群人,瑾瑜壓根不去理會,縱身躍下,一絲不亂的穩穩落在包圍圈內,隨即前行。眾人被這一陣勢給震住了,一時一片寂靜。

    這時,又是那看門人一聲嘶叫:「快抓住他!」

    眾人如夢初醒,正待動手,突然一聲大吼:「住手!」


    只見又一大隊人舉着火把,簇擁一人前來,當中之人正是徐鉉。

    徐鉉快步上前,驚愕的看着瑾瑜道:「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瑾瑜見到徐鉉時已是聲淚俱下,道:「世伯,快救南唐!……宋師在采石磯搭建了浮橋,主力必從采石磯渡江,需立即防範!」

    徐鉉聽聞倒吸一口涼氣,采石磯對金陵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若渡江成功,宋師轉瞬將至金陵城下。他一把抓住瑾瑜問道:「此言當真?如此重大軍情,為何不見軍前奏報?」

    瑾瑜急急的說道:「為何沒有奏報我並不知,宋師動向也僅是我的猜測,但是,但是,此事說來話長,還請世伯相信……」情急之下竟不知如何使人信服。

    徐鉉久經宦海沉浮,早就練就一番洞察世事的本領,稍作沉吟他便作出判斷,非常之時,當有非常決斷,於是徐鉉果斷的說道:「你隨我立刻進宮去遞奏摺。」

    待擬好奏摺,在皇宮外落轎下馬時,已是四更天。南唐皇宮有規章,非常時期皇宮內均設當值大臣,由朝廷重臣輪番當值。遇十萬火急時需奏請皇帝時,可叩宮門,先報當值大臣,由其決斷是否需連夜上報。

    今日當值的大臣正是中書舍人張泊,張泊此時聖眷正隆,因兩軍開戰後李煜心情一直十分苦悶,張泊便時時想盡辦法幫李煜排遣,李煜志趣高雅,不是低俗取樂能博得歡顏的,張泊便常常談古論今,在正史雜談,街傳巷議中縱橫捭闔,令李煜十分欣賞,再者論揣測帝王心思,也無人能及張泊,因此李煜十分的看重此人。

    待看到自己上司遞過來的奏摺,張泊不禁凝眉。張泊私下恃寵待驕已久,早已不甚服氣徐鉉,但隱瞞不報的事兒還是不敢幹的,只是奏摺上所提浮橋與宋軍主力動向均未得到查證,再說着浮橋太過荒誕不經,熟讀史書的張泊從未見有類似記載,自負讓他斷定此事乃子虛烏有。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徐鉉雖是張泊上司,但不是他當值,急的跳腳也只能等着張泊的回覆。

    因為是自己上司,張泊親自迎出,施禮後道:「徐老大人為國事堪憂,如此夙夜不寐,實在令晚輩敬仰……」

    徐鉉已等不及他說完溜須拍馬之辭,立刻道:「虛浮之詞,張大人就免了,今日這事,你何時報與聖上?」

    張泊被搶白後訕訕道:「晚輩覺着不妥,這浮橋之事純屬臆測,又無軍報……」

    徐鉉急道:「如有軍報,何須我半夜三更叩響宮門?我與你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若奏摺有誤,你我不過是或罰或貶,而一旦貽誤軍情,這千古之罪誰能擔起?……」

    一席話罵醒了張泊,他飛快的打着算盤,如果有誤,也是徐鉉罪責更大,如果屬實,那也有自己的功勞,利弊如此明顯,自己的腦袋怎麼彎兒轉的這樣慢?

    於是張泊立刻換了一副死而後己的表情道:「老大人教訓的是,晚輩這就立刻報於聖上,如果有罪,晚輩一人承擔……」說完,立刻轉身離去。

    此時已經五更天,李煜近來總是夜不能寐,此時也不過剛剛入睡片刻即被吵醒,也不禁煩躁。聽的奏摺所言,十分驚恐不安,連忙問張泊的意見,張泊自然說出心中疑慮,並坦言:「於長江搭建浮橋,自古未有聞者,怕是徐大人一時輕信謠言所致……」李煜心中也正有此疑,聽的張泊如此說,正合心思,便道:「若果真有浮橋一說,宋軍如此大的動靜,為何我軍沒有軍報呈上?怕是謠傳。……為穩妥起見,加緊打探采石磯宋軍動態,隨時來報,待有確切消息再做定奪。」

    張泊將李煜之意傳與徐鉉,徐鉉無奈,只得連夜擬旨命令加派人手監視宋師動向,火速上報。

    忙碌完,已是黎明。

    即是,采石磯邊第三日。

    樊若水已經是六天六夜沒有合過眼,如鬼魅一般,面如死灰,形容槁枯,眼窩深陷,但對他而言,這都不算什麼,只有眼前的浮橋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命。

    他死死的注視着江面。

    待江霧漸漸散去,江面集結起數百艘小船,整齊有序的排布在那過江繩索的周圍,遠遠望去,如繁星點綴於銀河。

    稍時,船上船夫開始叮叮噹噹的忙活起來,定睛細看,原來這些小船前後左右均有掛鈎與鐵鏈,可以毫不費力的互相聯接。先是船與繩索相連,接着是船與船相連,一列列的船隻就這樣首尾左右相連的排布起來。

    沒錯,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用三天時間,在長江上搭建一座橋,一座沒有根基,僅靠着平衡與韌性承載負重,懸浮於江面的橋——浮橋。

    這座橋僅有三天的建造時間,還要牢不可破,人馬輜重,均需從此橋通過。

    「五日後王師於采石磯渡江」,「五日內務必完妥,立功必獎,延誤必斬,泄露必誅」,樊若水牢記軍令上的每一個字。宋師將勝利押在了浮橋上,趙光義將未來押在了浮橋上,而自己則將性命押在了浮橋上!

    一座沒有根基的浮橋,承載着太多人的命運!

    成功了,便是南唐的覆滅,失敗了,便是自己的覆滅!

    數年的算計、野心,就在此一舉!

    樊若水的臉上泛起一陣陣潮紅。

    待江面小船組裝完畢,浮橋雛形已現。

    接着,江面遠處又駛來幾艘大船,運載的全是最寬大的木板。船工先將一張張木板卸下來,立刻就有人接了去,再一張張抬到小船組成的平面上進行固定。這每張木板都有一丈多寬,四、五指厚,隨着一張張的木板逐漸組裝加固完畢,平坦的橋面已經完成,這時,第三日也已經過去。

    而隨着第三日的過去,長江竟多了一條寬闊、堅韌的浮橋!

    載入史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浮橋!

    樊若水半人半鬼般癱坐在江邊,至此,他仿佛耗盡最後一絲心力,竟然完全沒有預想中的巨大喜悅與成就感,反而,他只想哭!

    於是,他就這樣癱坐着,披頭散髮的開始大哭,嚎啕大哭。

    沒人敢上前勸解,就讓他哭吧!

    痛哭未絕,突然,樊若水如瘋一般,奪過隨從的一匹馬,翻身上馬,死命的抽打着鞭子,那匹馬立刻張開四蹄,沿着浮橋飛奔而去!

    就讓他瘋吧!若沒有點兒魔鬼的瘋狂,何來這空前絕後的浮橋?!

    樊若水又哭又笑的在浮橋上馳騁,頭髮、衣袂在陣陣江風中亂舞。

    終於平復了心情,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心頭騰起,馳騁於馬背,明明是淒冷寒冬,卻讓他想起了「春風得意馬蹄輕」的詩句。他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樊若水,你終於鋪通了一條飛黃騰達的路,春風得意的日子不遠了吧?!」

    死灰色的臉上又泛起陣陣潮紅……

    (本章完)



第27章 二十七. 前無古人 後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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