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江小旦

    47通過公廁展開的工作非常穩定，讓他不得不感慨哥譚就是哥譚，幾乎三天就會有一樁生意。

    這座機遇和危機並存的罪惡之都，簡直就是夢幻之地。短短一個月內的遭遇，就讓47領略了哥譚市的風采，就算是普通居民也都有着不安分的心。

    也不知道是居民內心的邪惡催生了都市的罪惡，還是都市的罪惡滋潤了居民內心的邪惡。

    在這座城市裏幾乎一切都是圍繞金錢運轉的，警察為了錢可以包庇罪犯，罪犯為了錢可以毫無顧忌地踐踏法律，居民為了錢會鋌而走險買兇殺人。

    47為篡奪財產的兒子殺死過父母，為騙取保險的父母殺死過孩子，為第三者殺死過原配，也為原配擊殺過插足者……

    這還只是在公廁隨便寫了一些廣告，還沒有正式宣傳過，買兇殺人的客戶就好像是蒼蠅一樣聚攏過來。

    47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在哥譚市最著名的話是『只要你敢將一個人丟下二十樓，你就可以在這裏發財』。這座城市已經完全沒有救了，到處都是鋌而走險的投機分子。

    當然了47做的只是小生意，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永遠這樣，這段時間裏他做了一個長遠的規劃，他需要一個偽裝的身份，他要去小鎮，要去做超人的鄰居。

    當然去小鎮的主要原因是去尋找氪石，同時他也需要一個更安全的地方來攀升自己的科技樹，而隱藏在人群之中，擁有固定的人際關係是非常重要的。

    當然去小鎮還有一個原因，就是47已經有了一個冒名頂替的目標，那是一個華人偷渡者，才來哥譚市，年齡體型都很符合，成天待在小旅館裏，一直在聯繫先前移民的舅舅一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47隻要殺了這個偷渡者，再去找他舅舅一家就沒問題了，到時候他們會幫自己解決身份的問題。

    「還真是不負責的蛇頭不是麼？」47和偷渡者已經熟悉了，對方也很信任47，因為在異國他鄉實在是很難找到一個能說家鄉話的人。

    可惜對方不知道，47看中的卻是對方的身份。

    「是啊，我都說了去小鎮，可是蛇頭竟然說不認識，把我丟在哥譚市就走了。」「這座城市治安太差了，我都不敢出門，真的是太不負責了。好在我終於聯繫上舅舅一家了，他們很快就會來接我了。」

    「你的舅舅在小鎮開餐館，生意不不錯吧？」47已經把情報都套取的差不多了。

    「不清楚，不過最近肯定不好，聽說小鎮上掉了一塊隕石下來，就落在附近，好多房子都被砸爛了，還有人被掉下來的隕石砸傷了，真是可怕。」「要不是我父母去世了，爺爺奶奶非要我來投靠舅舅賺錢，我真希望留在國內。」這個孩子也才。他從家鄉出發，先到了墨西哥，在墨西哥的邊境小城呆了三個禮拜才等到機會跨越國境線進入美國。

    其實他這個年紀就算被抓了也沒問題，因為目前美國的移民政策還很寬鬆，只要是未成年人，同時有親屬在美國，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看管就可以得到綠卡，然後就可以跟親戚回家了。

    不過他遇到了坑爹的蛇頭，說好了去大都會，可是蛇頭卻把他放在了隔海相望的哥譚市，雖然兩座城市直線距離很近，可是真的要開車的話，也得花七八個小時。

    他的舅舅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去小鎮，所以已經啟程前往哥譚市。

    「是啊，你如果待在國內該多好！」47抽出了隱藏在衣袖裏的鋼琴線迅速繞了幾圈，對方的脖子就已經被47完全掌控。

    用力一拉，對方滿臉驚恐，他顯然不明白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朋友』為什麼突然會下殺手，他還是個孩子。

    然而47手上已經有太多孩子的性命了，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對方的臉變為蔣紅，最後失去生氣。

    死者雙眼充血，似乎在控訴這個無情的世界，詛咒這個城市。

    47面無表情地整理現場，拿走了對方的所有東西，將他的屍體搬運到了小巷裏，然後用石頭在屍體臉上砸了兩下，這樣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藏得太過隱秘，因為哥譚市的小巷裏十條里九條能找到屍體，無名屍體根本不算什麼。

    「江小旦，滑稽的名字。」不過47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想回憶以前的名字了，既然如此那就面對新的開始吧：「是江小旦，也是47。」

    江小旦的舅舅是一個典型的移民，謹小慎微，努力了二十年終於在美國了有了一份產業，還生下了一個孩子，對於自己大姐沒見過面的大外甥，他是歡迎的，因為在國外才知道最可靠的還是親戚。

    可惜兩國之間通訊也不發達，他連照片也沒有，所以在小旅館裏到處探頭查看。

    「舅舅！」還是47主動走上去。

    「小旦？」對方不確定地問道，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他想起了自己，當初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和村里人一起偷渡美國的，一轉眼已經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裏除了偶爾寫信也沒有什麼聯繫，外甥比他想像的還要高大。

    「是我，江小旦。」47微笑着。

    「可找到你了，你這次的蛇頭是不是還是村裏的那批人？真的是太不靠譜了，不知道哥譚市有多危險麼？」「剛才我停車的時候，發現旁邊就有警察的警戒帶，我聽說有人發現了屍體，面目全非，真可怕，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突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因為他已經來了二十年了，家鄉話早已經不熟練了，這一心急又說了英語。當然他也不知道被發現的屍體才是他的真外甥。

    47心說你說英語才好，要是說江浙方言，他哪聽得懂啊，那地方一村一言，鬼知道你說什麼話。

    「舅舅，我聽得懂，這一路上我拼命學習英文，而且我在墨西哥還待了近一個月，我總是找當地人聯繫英語。」江小旦假裝英語不熟練。

    「小旦，你不錯啊，當初舅舅來美國最焦心的就是英語了，花了半年才勉強學會交流。你竟然在一個月里學得這麼順溜，行啊。」

    舅舅的車是一輛廂式車，後面座位被拆掉了，顯然是為了方便進貨：「走，帶你回家。到了舅舅家你也不用擔心，家裏只有你舅媽和你五歲的表弟，就是個小不點。回去後我先帶你去辦臨時身份證，你還小，所以沒什麼麻煩，等到辦好之後你就先在我的店裏幫忙。」

    這位舅舅也沒想讓外甥上學，這年紀都高中畢業了，如果要上學就要上社區大學或者真正的大學，那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雖然歡迎外甥，可是舅舅家還真供不起學生。

    「好的，聽舅舅安排！」47表現得很乖巧。

    這一路很長，舅舅來已經開了很久的車，回去還有八個小時，他很累了。

    「舅舅，不如讓我開車吧。」47看對方眼皮都打架了，不由說道。

    「啊？你會開車？」舅舅驚訝了。

    「在墨西哥學的，蛇頭有一輛車，我手癢就開了幾次。」反正在墨西哥三個星期是完全的空窗期，除了蛇頭和一同的偷渡者沒人知道江小旦到底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