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祁王的府上,木槿正在鋪床,準備睡覺,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木槿趕忙走到門前問:「誰呀?」
門外響起了秦夢靜的聲音:「是我。」
「小姐?」木槿聞言一驚,趕忙開門,果然看到秦夢靜抱着棉被枕頭站在外面。
「小姐,您這是?」木槿有點懵。
秦夢靜自顧走進來,道:「以後我就睡你這兒了。」說罷走到床邊,把寢具全都放到床上。
「小姐您這是幹什麼呀。」木槿驚呆了,關門走上前,急道,「您睡我這兒?那王爺怎麼辦?」
「他自己睡呀,這一個月來,他都是自己睡的。」
「這怎麼可以。」木槿聞言驚呼,「您和王爺是新婚夫妻,應該睡在一起,怎麼可以……」
「我才不要跟他睡。」秦夢靜翻了白眼,道,「此人討厭得緊,我本來便不喜歡他,他竟還敢說我爹的壞話,我怕我睡到半夜醒來,會忍不住掐死他。」
木槿嚇得掩口驚呼,然後道:「小姐,可不能亂說,他可是祁王。」
「祁王怎麼了,我不怕!」秦夢靜冷哼,「快別說了,鋪床吧,我困了。」
「小姐……」木槿滿面為難之色。
秦夢靜道:「你放心,祁王也不喜歡我,正好,我瞧不上他,他瞧不上我,我也樂得逍遙自在。」
「小姐啊,木槿說你什麼好啊。」木槿一臉擔憂地望着秦夢靜。
「你可別替我勞神了。」秦夢靜道,「趕緊鋪床吧,我真的困了。」
木槿無奈嘆息,重新鋪床,二女解衣上床,還好木槿是通房大丫鬟,所以她的床也很大,兩人一人睡一頭,秦夢靜躺下之後反而不怎麼覺得困了,沉默了許久,忽然問了聲:「木槿,睡了嗎?」
「沒呢,小姐。」
秦夢靜忽然道:「我有件事,很重要,但也不知道跟誰說,心裏憋得難受,我跟你說,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可以嗎?」
「嗯,木槿一定不說出去。」
秦夢靜忽然道:「我這個月……沒來月事……」
木槿聞言忽然坐了起來,驚呼道:「是不是懷上了?」
「噓……」秦夢靜做噤聲姿勢。
木槿趕忙捂住嘴,然後放低了聲音,問道:「小姐,您不會這麼快就懷上了吧?」
「我也不知道……」秦夢靜有點忐忑。
「太好了,小姐要是懷上了,那可是大喜事啊……」木槿激動得好似自己懷上孩子一般。
「你小聲點,我其實一點都不想懷上。」雖然看不見秦夢靜的臉,但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來,她並不開心。
木槿提議道:「小姐,明日咱們找大夫瞧一瞧吧。」
秦夢靜想了想,道:「別找府上的大夫,咱們去同濟醫館。」
「哦,好,就去同濟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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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正在和竇靈兒沿河散步,經過甄建的培訓,祁王果然和竇靈兒聊得很愉快,偶爾還會吟一首詩,讓竇靈兒驚訝不已,只不過……他有點害羞,始終無法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不敢表白。
就這麼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竇靈兒抬頭看了看月色,緩緩道:「很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磨豆腐呢。」
祁王點頭:「好,我送你回去,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多謝。」竇靈兒微微頷首。
祁王一路護送竇靈兒回家,甄建和張安張牟不遠不近地吊在後面,張安小聲問:「甄公子,你說殿下能成功嗎?」
甄建挑眉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張牟忽然道:「我覺得殿下還是別成功比較好,竇靈兒雖好,可她畢竟是寡婦,若是殿下再一意孤行下去,只怕會引起諸多不好的事。」
甄建嘆息點頭:「這也是我擔心的。」
很快,祁王和竇靈兒到了竇靈兒家門口,四周一片黑暗,只見月光,竇靈兒用鑰匙打開門,轉身對祁王道:「好了,你回去吧,路上要小心。」
祁王很想進去,但竇靈兒即便是在白天也不讓他進自己的家門,更何況這深更半夜的,還好祁王早有準備,試探問道:「我口渴的厲害,能進去喝點水嗎?」
竇靈兒稍稍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進來吧。」
祁王喜出望外,趕緊走了進去。
進去後,祁王才發現她家好簡陋,中間是堂屋,左邊是灶房,右邊是臥室,後院是豆腐作坊,家中陳設簡陋,這在繁華的京城之中,絕對是貧民水平。
祁王看得一陣心酸,這時,竇靈兒從廚房舀了一碗清水遞給祁王。
祁王接過水碗,發現是冷水,便道:「我喝冷水會腹痛,我一般都喝熱水。」
竇靈兒聞言趕忙道:「你稍等,我去幫你燒。」說完轉身又走進廚房。
祁王道:「我幫你燒吧。」說着跟了進去。
進了廚房,竇靈兒往鍋里加了一點水,便走到灶台後面準備點火燒水,祁王走過去拉住她,道:「我來燒吧,我還從未燒過這東西呢,讓我試試。」
「這怎麼行。」竇靈兒道,「一看你便沒做過這種粗活,還是讓我來吧。」
「我來燒。」
「不用了,我來。」
……
二人拉來扯去,身子越貼越近,漸漸地,竇靈兒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拉進了懷裏,她愣住了。
祁王低頭深情凝望着竇靈兒,竇靈兒目光閃躲,不敢與他對視,祁王忍不住內心的衝動,直接低頭吻住了她。
竇靈兒掙扎,但是沒有用,祁王怎麼說也是練過武的,竇靈兒想要推開祁王,卻被祁王反抓住雙手,漸漸地,她也不再掙扎了,身體變得很誠實。
祁王的雙手在她身上遊走,纏綿許久,解開了她的腰帶。
「不要……」竇靈兒一把抓住祁王的手,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
然而,這聲「不要」和可憐巴巴的眼神仿佛在鼓勵着祁王,祁王直接將她抱起,經典的公主抱,然後走向臥室。
甄建和張安張牟他們在屋外守着,聽到房裏響起了很有節奏的喘息聲,甄建挑眉道:「事情成了,我也功成身退了,你們留下保護祁王,我先回去睡覺了。」
「嗯。」張安張牟一起點頭,甄建轉身大步離開。
天還沒亮,竇靈兒便醒了,因為她是磨豆腐的,一向起得早。
她剛把光滑的胳膊露出被子,便忽然想起昨夜的事來,頓時感覺羞臊難當,她趕忙搖晃旁邊的祁王,道:「醒醒,醒醒。」
祁王被搖醒,坐起來望着她,問道:「怎麼了?」
竇靈兒道:「你該回去了。」
祁王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不禁鬱悶道:「天還沒亮呢。」
竇靈兒道:「等到天亮,你若是從我家出去,被四鄰看到,我如何解釋?」
祁王想想也是這麼一回事,寡婦門前是非多,於是他便起來穿衣,竇靈兒則在被窩裏穿衣,雖然經過了昨晚的事,但她還是很害羞。
祁王穿好衣服,竇靈兒也穿好了,她忽然掀開被子,露出灰色的床單,只見床單中間一片血紅的痕跡,竇靈兒道:「我雖然是寡婦,但我前夫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其實還是處子之身,如今我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你,我希望你……能善待我。」
祁王聞言用力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放心,我一定好好對你,絕不負你。」
竇靈兒道:「那你打算何時娶我?」
祁王聞言一愣,頓時不知如何回答了。
竇靈兒見他臉色有異,頓時心頭一沉,緩緩道:「我不要金,不要銀,我只求有個夫君愛護我,真心待我,只真心對我一人,你能做到嗎?」
祁王的表情有點糾結,他囁嚅了許久,忽然道:「靈兒,我也不想瞞你了,其實……我是皇子,大楚的祁王。」
「什麼!」竇靈兒聞言驚得雙眼睜得滾圓。
祁王又道:「大概一個月前,父皇下聖旨,讓我娶一個大臣的女兒,我……」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竇靈兒的驚訝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眶的淚水。
晶瑩淚珠從竇靈兒眸中落下,她淒楚地望着祁王,說道:「你為何要來招惹我,為何要來招惹我……為什麼……」
「你聽我說。」祁王看到她哭,急得手忙腳亂,道,「你聽我說,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其實父皇讓我娶的那個人,我一點都不喜歡,除了新婚洞房那一天我喝醉了,之後我便再也沒碰過她,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碰她,我只喜歡你。」
竇靈兒只是哭泣搖頭。
祁王着急道:「你相信我,我從未騙過你……」
竇靈兒終於抬頭望着他,滿面淚水地問:「即便如此,你告訴我,皇上會允許你娶一個寡婦進門嗎,就算是納妾,他都不會允許吧!」
祁王聞言再次沉默了,她說得不錯,寡婦這個詞,在這個時代,代表了晦氣,霉運,通常寡婦都會被認為克夫,皇帝是絕不可能允許皇子娶一個寡婦的,哪怕就算是納妾,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