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之四
識人才賜名寓心愿,驚異世秋耕秋種稀。
「咱們要交多少稅子?」錢鋒問。
他知道歷史上有記錄的稅法,從夏代就有了。
夏有貢,商有力役助法,周是徹法賦稅,都是對固定土地收穫,所開創的原始的強制課徵。
在當時的土地所有制下,地租和賦稅的某些特徵,從稅收起源的角度看,它們是稅收的原始形式,是稅收發展的雛形階段。
公元前594年,老魯國的精英人才:魯宣公,首提「履畝十取一也。」從而誕生了「初稅畝」。
這是一個偉大的經濟改革措施,因為對生產里發展的重視,在公田以外開墾私田增加收入,首次從法律上承認了土地私有制。
「初稅畝」就是華夏歷史稅收起源的一個里程碑。
就錢鋒記憶里的稅收,歷史上秦漢,隋唐都是富有特色的政策。
秦統一六國後,在原有賦稅制度的基礎上,對賦稅制度進行了改進。田租、賦稅是秦國家的重要財產來源。秦除按地收租外,還論戶取賦,也就是所謂的口賦,即人頭稅。
秦時的賦稅除上述兩項外,還有徭役制度,就是無償征取力役之課,是秦賦役制度的重要部分。
賦役乃漢代國家賴以生存的經濟命脈。漢代的賦稅除最主要的稅種--田租外,還有一項重要的稅源就是口賦。這是承襲秦的稅制。
隋及唐前期的賦稅制度均是以均田制為基礎的租庸調製。以人丁為基本依據和計量單位。隋初規定,「始令人以二十一成丁,歲役不過二十日,不役者收庸「。
唐德宗建中元年(780年),宰相楊炎主持制定兩稅法。
兩稅法按土地及財產徵稅的作法,有利於稅收的均衡負擔,是符合當時實際的措施。
執行的結果是朝廷的稅收有明顯增加,對穩定唐王朝的統治起了一定的作用。
兩稅法改變了自戰國以來,以人丁為主的徵稅標準。以資產為宗,不以丁身為本,表明封建政府對農民的人身控制有所放鬆。
唐中後期,由於國家財政困難,唐政府採納大臣建議,開始對鹽、茶、酒徵稅,同時沿襲前朝舊制,繼續徵收商稅和關稅。
宋是沿用了唐的兩稅法,又把兩稅分成了田賦和鹽稅。宋朝的國家稅收,幾乎全靠鹽稅。
宋以後的事情,錢鋒還不需要操心。此刻他,一心一意的等着眾人給他提供線索,好助他破解紀元之謎。
「少爺,您明年還不需要繳稅,您還沒到十六呢。」
小廝鵪鶉熠熠發光的眼珠子,哪裏還是前幾天那缺心眼賣不出去的愚蠢模樣。
「怎麼回事,你說說?」
錢鋒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開口要答案。
「聖祖爺說過,男丁十六歲才算成年,成年男丁才交賦稅。」
「我還未成年是吧?」
「等您十六歲了,您還會有露田八十畝,永業田二十畝。」鵪鶉道。
「就我有麼?」
「小的們沒有。老夫人的露田在祖宅那邊。三爺和四老爺也有自己的露田和永業田,還有祖產的幾十畝好田,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米糧發愁的。」
錢鋒鬱悶了。
感情一家子還就他最窮了。
眯眼看一本正經答話的鵪鶉,錢鋒斷定這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豬。
「鵪鶉,你還有什麼發現,都一起說出來吧。」
這是個人才,必須引導好了,視為臂膀才不負他前番裝傻充愣的表演。
「是,大少爺。
一,契書上寫的界碑以大青山南麓山腳為界限的,卻並未標明是哪一邊的山腳,兩邊山腳間的窪地,最窄處都有三丈寬,一直條下去的土地,,起碼可以是養活十個奴才。
所以界碑,咱們現在就要重新立過。
二:契書上寫的的三百畝的田莊,這個數字明顯有出入,您得找舅老爺幫您去衙門改契書。
不要寫具體數字,直接寫界碑位置才能安心。
三:您給奴才和山雞改個名字吧。
我倆不笨的,少爺。」
「說說吧,為什麼不離開我?」
錢鋒很好奇。難道自己的人品真的爆發了,人格魅力征服了這倆貨?!
「少爺,您本性不壞的。我和鵪鶉受您救命大恩,救我倆出那骯髒之地,我們兄弟一輩子都要還您的恩情。」
鵪鶉還在訴說,一旁的山雞實在,撲通一下跪在錢鋒跟前,就欲磕頭。
「停!少爺現在忙,沒空受你響頭。」
錢鋒忙制止了。
人家謝的是前身,和他這個替代品沒半毛錢關係。
「那啥,鵪鶉,你此刻開始就叫錢多多,山雞你叫錢旺旺。
錢多錢旺,從今往後錢家的錢,越來越多越來越旺。
少爺我等着你兩招財進寶。」
高!大!上!
如此傑作,錢鋒相當滿意。
「東主英明。」
「大少爺,您長大了。」
靜默許久的管家尹牟,可算是出聲了。
「管家,要不要也替你改了?都姓錢多好啊!」
「大少爺可別打趣我了,我先回去看看老夫人如何了。」
「管家,別走啊,我都給你想好名字了,管家」
管家是個有個性的存在。
錢鋒感慨今日這一趟,收穫良多。不由的,就想和祖母探聽幾句。
「峰哥兒,尹管家是祖母請來幫你的,你要敬他如叔伯。」
「大人物,還是大背景?」
「想那麼多幹什麼?難不成祖母還能騙你。」
「這可不好說。」
錢鋒把玩着要給他纏傷口的粉色絲帕,腹誹連連。
「那十幾個莊戶,峰哥兒真要叫他們明天就去割草燒灰?這進了九月了,燒了也無甚用處啊。」
錢老夫人看的真切,十三戶人家,拖兒帶女的,都等着東主到了能吃飽飯。
「祖母,我想立刻種一茬蕪菁和蘆菔,等冬日裏去賣了高價來修房子。」
「秋種?」錢老太太震驚了。
「是的,祖母。
我今日到莊子上看了,這莊子大青山山脈三面封圍,地勢開闊不說,小青溪的水流量也不小,開渠引流後,秋冬也不必擔心灌溉了。
再有這裏的土色黝黑,肥力定然是不差的。我還挑了幾處的土嘗了嘗,沒有咸,酸,澀等異味,排除了鹽鹼地的可能性了。
這樣的好田地,一年秋冬時節空閒不利用,好像很對不起土地的價值。
我想着咱們懷昌縣今年洪災過後,必定田地收損嚴重,菜蔬爛在地里,今冬肯定奇缺。
這會還不冷,我想着趕種些蕪菁,蘆菔這兩樣抽苗快的菜種下去,等到十月真冷了,再不濟咱們也能吃上一茬青菜了。」
錢鋒一邊忽悠錢老夫人,一邊暗恨穿越大神:都不提前打個招呼,好歹搞些菜種子隨身攜帶呢。
「峰哥兒不可與祖母開玩笑。
我活了五十來歲了,再往上幾輩人都是土裏刨食的莊戶人家,再沒有聽說過秋種秋耕的。
你可是饞蕪菁蘆菔了?明早就叫婉兒做些你吃。」
「老太太,您看我像饞嘴的人麼?我說的是正事。」
錢鋒有些急了。
明知道這沒有化肥的農藥的異世,一年一耕才能保證收成。可他等不及啊。
且不說手頭就那三百貫的資金,就是為了自己和祖母的病號餐,他也得把這個菜給種出來。
你指望三百貫吃好喝好修養好,做夢。
再說,秋耕的好處也很明顯,耕攏過後的田地積蓄雨水,減少地表肥力沙土流失。
。翻耕過程中將腐葉草根等都牙入泥土,利用秋冬幾個月的時間充分孵化發酵,順帶着把深藏在泥李的蟲卵翻出來,日曬霜凍的,基本上奠定明年春耕的大致蟲害基調。
錢鋒不胡謅,老爺子的《齊民要術耕田》篇明明白白寫着「秋耕欲深,春夏欲淺。犁欲廉,勞予再。」「秋耕,掩一感反青者為上,比至冬月,其美與小豆同也。」
夠不,不夠還有。
《元史。食貨志一》:蓋秋耕之利,掩陽氣於地中,蝗蝻遺種皆為日所暴死,次年所種,必勝於常禾也。
錢鋒想的不遠,他就是想今年種一茬搞搞實驗,換點錢修修房子貼貼膘,怎麼說他也是一族之長了,窮兮兮的不得勁。
奈何,錢鋒不能真把《齊民要術》搬出來啊。
賈思勰有沒有在這個大燕國歷史上出生還不清楚,沒得把祖母嚇壞了,自己也變成妖精被燒成灰,永赴天堂而去。
「祖母,您給我試試吧。成不成的,我總要試過才甘心。
不成,也就是浪費一兜子的菜種,萬一成了,這以後可就是我的一條發財路子了。
祖母,您不會嫌棄錢多吧?!」
嬉皮笑臉的,挨着老太太坐下,錢鋒就差搖尾乞憐了。
「錢錢錢的,以前也不這樣啊,你這是掉錢眼裏了?!。」
「沒錢拿什麼娶青梅啊?娶不着媳婦跟誰生娃啊?沒娃您還不得揍死我?」
看着祖母似有緩和之樣,錢鋒立馬揪着傳宗接代的家族大事說話。
「能耐!這事,你一個人能忙活成?要不祖母幫您一道干?」
「祖母,我都十四了,當族長的人了。
您就放手讓我去做吧,我帶着錢多錢旺,看着莊戶們干,累不着。」
手上腳上的傷,似乎在這一刻真的全好了,錢鋒起身繞圈證明。
「戴上錐帽在出門,入秋了,風大。」
錢老夫人手裏的錐帽,穩穩的扣在了孫子頭上。
無孔不入的粉紅色,無處不在的馬青梅。
錢鋒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