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顧錚打電話給我。筆神閣 bishenge.com
「姐,你現在有空麼?」
我正與白瀾在一起喝茶,聽到他的聲音,竟是久久回不來神。
顧錚,顧家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不敵視我,能與我好聲好氣說話的人。
「是誰?」白瀾比着口型問我。
我晃了晃手機,露出上面顧錚的名字。
「是小錚?」她笑了:「挺久沒見他了,讓他過來坐坐唄。」
小時候顧思思來找我麻煩的時候,如果顧錚在,他都會盡力的化解衝突。或許他只是性子平和,不喜歡看到那樣的場面,但不可否認,這給兒時的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長大之後,我們也偶有聯繫。甚至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還接濟過我幾次。為此,顧思思和老二顧顏都對這個弟弟很有些意見,反倒是我和他的關係還算可以。
這次換號碼,我是沒有通知他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問到我的電話,約我見面又是為了什麼。
大抵,是為着顧家的事吧。
其實我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想幫什麼忙。畢竟沈子岑已經答應了給顧子雄留一條退路,已經是看在我面子上最大的讓步了。
別的,不能要求更多。
可到底是拒絕不了這個顧家裏頭唯一對我好的小弟,輕吁一口氣,輕聲道:「我在豪聯喝茶,你過來吧。」
「好。」顧錚很高興,「姐,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到。」
掛了電話,便對上白瀾審視的目光。不自在的撇撇嘴:「幹嘛這麼看着我?」
她嘴角一勾:「顧錚來找你,怕不是替老爺子說情的吧?聽說現在顧氏挺慘澹的,再這麼下去,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饒是努力避開關於顧家的訊息,血緣關係還在,終是避不開的。
垂下眼眸,我有些無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些大家族的鬥爭,又豈是我可以干涉的。」
白瀾有些意外:「所以說,顧家的事,跟你無關?」
她知道我有多討厭顧子雄,也知道我有多恨白珊珊母女倆,以為是我動的手,也不奇怪。
然而,她卻忽略了我在沈家的地位。
如果不是沈子岑首肯,就憑我自己,又怎麼可能隨意的利用公司的資源去對付一家上市公司?
沉吟半晌,才緩緩回答:「或許與我也有些關係,但設計對付顧家,不是我做的,我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
「是沈子岑?」她直接追問:「他是為了你才對付顧家的?」
「或許吧。」我微微的笑,心底掠過一絲不確定的茫然。
為了我的成分肯定是有的,同時,也是顧思思做得實在太過分,沈子岑才想借着這次的機會拔掉顧家給她的依仗吧。
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搖搖頭:「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說今兒有個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到底是什麼事?」
白瀾的神情忽然就變得很複雜,有濃濃的喜悅,也有說不出彷徨。
半晌,才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懷孕了。」
一口茶水卡在喉嚨里,我忍不住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你……咳咳咳咳咳……」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她頓時就跳了起來,不停的給我拍背:「慢點兒你!」
「不是……」我咳了老半天,才微微顫顫問出一句:「你這也太突然了吧,你不是說吃避孕藥避孕的嗎?怎麼突然就懷上了?」
當初她還言之灼灼的肯定,她吃的那種避孕藥成功率最高,懷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才過去多久,就說懷上了?
更重要的是,吃藥懷上的孩子,能要嗎?如果不能,她又要怎麼去跟龍戰解釋?
她用力的抿着唇,頹然的坐了下來。
「我是一直在吃,可是……」
「可是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瞧她的樣子,不似太難過,倒像是無奈得很。
「可是,藥瓶里的藥全被換成了維生素。」她用力的一拍額頭,懊惱不已:「當初我也沒認真看,根本沒注意到裏頭的藥已經換了。直到龍哥發現了我去醫院的化驗單,才告訴我的。」
她緊緊皺着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愉悅,或許是有的,可對她而言,更多的是對未來未知的茫然吧。
她曾渴望過與龍戰結婚,卻不是因為愛,而是想脫離看不到未來的生活,找個靠山安定下來。
可慢慢的,她卻又覺得嫁給龍戰,未必是什麼好事。畢竟以龍戰那樣的身份,女人無數,是不可能專注與她一人的。
有時候,結婚,等於陷入了另一種鬥爭。
她現在是龍戰的情婦,與他的其他女人平等,就算受寵一些,也不過是小小的爭風吃醋罷了。
能跟龍戰的女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白瀾一無能力,二無背景,所依靠的,唯有龍戰一人。若那些女人們得知龍戰產生了想要娶她的念頭,或許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但不能否認的是,很多時候,弱者根本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命運。
淺淺的嘆息一聲,我問她:「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或者說,你和龍戰打算怎麼樣?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
一個從不喜歡孩子的人,我很難相信她會願意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可龍戰說過,若是她懷孕,他們就結婚。
並且,他偷偷的把她瓶子裏的避孕藥換了,十有**,應該是已經做好了結婚的打算,並十分期待着這個孩子的到來。
白瀾倏然握緊杯子,無奈的笑了笑,那笑容里,既有着低落,也有着釋懷。
「之之,我要結婚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是想結還是不想結?」我握住她的手。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真的。原來,我一直單純的把龍哥當靠山,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可是現在……」
她咬了咬嘴唇,苦笑出聲:「我發覺我愛上他了。」
「那他呢?他對你應該也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也不會跟你結婚,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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