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兩位俠士，讓我們上大船吧！」躲在船艙里倖存的人被水逼得跑上船頭，見江匪已被滅，紛紛央求上船。一筆閣 www.yibige.com
凌源放下了船側的踏板，玄巍道：「上來可以，不過得幫着把這些人丟進江里，還得清洗船艙，願意的就上來吧！」
倖存的人爭先恐後地上了大船，有些人想躲懶不幫着清理，見凌源反覆摩挲着那柄劍，又看了看一船的死屍，便乖乖地幫着將屍體扔進江中。
「上了船的，誰敢惹事，我就丟誰下去。你們中有沒有人會掌舵的？」凌源朗聲問道。
「我，我會。」一個中年漢子顫巍巍舉起手來。
玄巍上前一步道：「那你快去掌舵，讓船繼續開往洛都，途中靠岸，要下船的讓他們下。」
江匪的船艙里有米糧，船在江中行駛了一日後，中途靠岸，大多數人都下了船，少部分目的地是洛都的，留在了船上，他們想着凌源二人連江匪都不怕，安全感頓生。
又過了兩日，大船終於停靠在了洛都碼頭。
「這次我們可以一人住一間房了，那些人留下的銀兩你我各背一半在身上，就不怕走散了沒飯吃。」玄巍背上有錢，心裏踏實許多。
他和凌源將江匪船上的現銀都帶下了船，珠寶首飾之類的，他們覺得不好用便沒有帶走。日後知道了有當鋪這一行當，他們又對今日的決定有那麼一絲後悔。
在客棧安頓好，他們想到城中酒樓吃上一頓好的，一座酒樓門前人聲嘈雜，凌源本不想去人擠人，玄巍卻說人氣旺的酒樓菜品才好，硬是拉着他湊熱鬧。
玄巍憑着塊頭大、臉皮厚，帶着凌源擠到了最前頭。
原來是酒樓開辦了一場比賽，誰吃下的包子多，就能獲贈每日價值五兩銀的一桌席面，可免費連吃十日。
只是參加比賽需要交一兩銀子，有些沒信心的人覺得吃幾個包子就要一兩銀子，太貴，不肯報名。
有些胃口奇好卻囊中羞澀的人暗嘆錯失良機，還有些人合夥湊齊了銀子，派最能吃的一人參賽，反正得了獎每日都有一桌飯菜可以一起享用。
「我想去試試，萬一比贏了，咱們能省不少飯錢，還能連續十日吃好的。」玄巍對凌源道，主要是他聞到包子的香氣，肚子更餓了。
凌源對此沒意見，就算比輸了，損失的銀子他們也承受得起。
酒樓掌柜攔住了玄巍遞銀子的手，堆起笑臉道：「這位兄台，你若報名需要交一兩半銀子。」
「莫非掌柜你見我們是外地人，就坐地起價？」玄巍不悅道。
「兄台誤會了，兄台身形一人頂別人一人半，想必食量不小，包子也是需要本錢的，麻煩您要麼多付半兩，要麼就看別人比賽吧！」掌柜心裏希望他退出，這胖子看上去就是個能吃的。
四周的人有人掩嘴笑，有人附和掌柜的話。
玄巍窩火，怎麼哪個地方都對胖子不友好？胖子到底招誰惹誰了？
他本想不參加比賽了，手中卻被凌源塞了半兩銀子。
他一愣，隨即明白凌源想讓他參加比賽。
他冷靜了一下，將銀子遞給酒樓掌柜：「多交就多交！」他要憑本事把本錢吃回來。
凌源知道玄巍對吃的愛好，他們都是被族人放棄的人，玄巍有能令他快樂的事可做，成全他又何妨？不過多花半兩銀罷了，況且他花的是飛來橫財，不心疼。
掌柜陸續收了幾位報名人的銀子，正要安排幾人坐下，遠處傳來一聲呼喊：「等一等，等等老夫，老夫也要參加吃包子比賽。」
來人穿一身布衣，頭髮花白，身子骨倒還硬朗，從遠處不快不慢地跑向酒樓。
待到近前，老者臉上的褶子雖說不多，但也看得出已過古稀之齡。
他撫了撫胸口，氣息稍定後，道：「老夫要報名參賽。」
酒樓掌柜公事公辦道：「需交一兩銀子報名費。」
老者右手伸進左袖中摸索了下，爽快地掏出了一兩銀子遞給掌柜。
掌柜覺得這一兩銀子大半是酒樓賺了，年紀這麼大了還跟年輕人比什麼，喜歡包子直接用一兩銀子買都能吃撐。
確定再無人報名後，掌柜安排幾人在方桌拼成的長桌前坐下，每人面前擺上一大籠包子和一壺茶。
一籠包子足有十五個，若是吃完，酒樓夥計會立刻添上，至於那壺茶，喝不喝，隨意。
一聲銅鑼響後，參賽者們奮力往嘴裏塞包子，只有兩個人看上去沒有吃得捏脖子瞪眼，正是玄巍和最後那位參賽的老者。
兩人吃東西的速度其實都不慢，面前的包子一個個減少。
玄巍是真餓了，自從胖了以後，胃似乎跟着變大，平日裏只吃個七分飽，若是真放開吃，還是很有潛力的。
相比之下，那老者就讓人驚異了，他身形瘦削，以他看上去的年紀來說，牙口未免太好了些。
八個包子後，陸續有參賽者敗下陣來，一籠包子結束後，場上還剩四人，到了第十八個包子時，只剩下玄巍和老者還在從容吃着。
吃到後面，玄巍感到飽意，一瞟坐在對面的老者仍吃得遊刃有餘，便深吸一口氣想突破一下極限，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
「不必勉強，包子吃飽了就走吧！你要是倒下了，我可扛不動。」凌源聽着旁邊人的議論，知道玄巍跟一個很能吃的老者在做最後的比拼，十日的豐盛酒菜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儘管凌源的聲音沒有多大起伏，但玄巍聽出了關心之意，他咽下了第二十二個包子，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老者咬了第二十三個包子一口，道：「胖小子，老夫一個人坐着吃有什麼意思，不如你陪老夫多坐一會兒，老夫得來的那十日酒席邀你同吃。」
酒樓掌柜有些咋舌，他以為比出了勝負，正常人都該停嘴了，誰一下吃這麼多包子不膩？
「那十日的酒席還得算上他，我就答應你。」玄巍指了指凌源，順杆子道。
「你小子倒是不吃虧，不過也就是多雙筷子罷了，答應你便是。」老者說完，又繼續啃起包子。
旁邊圍觀的人起鬨說都願意陪老者吃飯，老者卻一個也不理會。
玄巍重新坐下，拿起了他的第二十三個包子，這次純粹陪吃，他細嚼慢咽起來。
待老者解決了第二十六個包子後，終於心滿意足地停住了抓包子的手。
酒樓掌柜給了他一個刻着兩個「正」字的竹牌，說是每來吃過一回免費酒菜，他們會在上面用硃砂描上一筆。
「我們每日何時在這酒樓碰面？」玄巍喝了杯茶水後，問老者。
「放心，跑得了老夫，跑不了酒樓，每日午時初刻在此等老夫。」老者揉了揉肚皮，起身離去。
玄巍吃飽了，凌源隨意吃了碗面，二人便回客棧午休。
第六章 比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