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聲，有人走過，不由自主就往裏面看。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他們看到的是一男一女默默對坐，就像是畢業前無數情侶。
男的面容俊俏非常，帶着淡淡不舍朝着窗，目光中透着霜之哀傷，女的坐在陰影里，看不出多漂亮，只看到側面線條將就，下巴尖尖微仰着頭，滿臉期待和渴望。
這是男的堅決要分，女的不同意？
「是那個人」
「嗯，叫西門」
「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不知道，沒聽說。」
「怎麼還沒走？」
「沒找到工作吧」
「他找什麼工作？當個網紅不就好了」
幾個眼神飄進來，帶着閒言碎語又飄遠，熱乎乎的風吹拂着窗簾。
程九兒從鼻腔里冒出一個小小的哼，西門偏過頭，搖搖。
這年頭靠臉吃飯的人太多了，長得越好來錢越容易，拍幾張照片，上幾個視頻，無非就是西門自己還有前學霸的偏執。
噯，哥們，你知道自己長得多好嗎？
程九兒抬手機看表。
西門不願意合租，她又不能把人綁走，時間也不早了：「那你準備怎麼辦？」
「申請延期離校，對了我打個電話先」西門拿起手機，撥通了輔導員的號碼。
程九兒嘆氣：「你不如發個短訊！」
「親親口說比較尊敬」
電話通了。
「餵？」
「陳陳老師我是西西門誒！這這這樣的我想有有個事要啊延期離校」
程九兒撫額長嘆，輔導員其實真就名叫陳辰，但親你是尊敬嗎？是想把人急死吧！
唉！
西門期期艾艾把困難再一說，又嗯嗯啊啊了一會，收起手機長嘆：「導員說明天到系裏去登個記，但最多也就是到八月底還還好」
其實導員在電話里還說讓他抓緊時間把工作定下來，學校也要看就業率的，才不管工作合不合適，還是那句話，先就業再擇業
他是靠着出色的演技才拿到工作，可萬一進了單位人家發現他是個真結巴怎麼辦？
再上網一搜出他受過傷呢？
這小子不誠實難堪大用，隱患啊！
而且一就業就馬上再擇業這簡直是拿人生開玩笑！
他喜歡死水沉沉的環境，其實保密單位最適合自己。
「你啊這打電話，一個月電話費都得比別人多一倍！」程九兒嘆笑。
「我包月的套套」
「不管什麼套，反正我建議你千萬別當業務員！」
「屁！這顯顯得誠懇！有優勢」
隆~~~
窗外雷聲隱隱，妖風乍起。
程九兒呵地一笑：「看看你的話，老天都不信！降雷了！」
「預報就有！」
西門站起來把防盜窗上的衣服收進來，今天天氣預報傍晚是有雷暴雨。
風呼呼刮着，天色也瞬間暗了下來。
程九兒站了起來看看外頭：「我走了，那你有決定就打電話給我，最多半小時，我怕被人搶了算了，我先打電話問那個備胎，那就不是兩千，是兩千三」
西門抬眼看他，程九兒挑挑眉頭，想了想從口袋裏摸出包軟中華丟在桌上。
沒拆過的原包裝。
西門厭惡地擺手。
「呵！」程九兒看看他，伸手抓回煙作勢塞口袋：「真不要？那我自己抽了。」
西門眉頭微蹙：「你也別抽。」
「嗯，聽你的！」程九兒隨手把煙丟進門邊垃圾桶。
嗵！
西門眼皮跳了下。
「所以你那頭還沒好透？！」程九兒看着西門的頭。
西門搖頭：「再觀察兩年」
「那跟我一起考研吧？」程九兒很隨意地開口說道，「姐願意照顧你兩年。」
「再說吧」西門搖搖頭，考研，也就是要在學術上一直下去，他不知道智商能不能撐得住，而且當研究生相當於給導師打免費工，家裏會斷糧
程九兒臉色沉了下來，這也不行，那也再說！
「也好，反正你肯定餓不死，不行就再看看有沒有富婆看中你可以的」
氣呼呼去門口拔電線，她是騎迷你小電驢來的，這玩意方便又好用，不過跑一小時基本就得充電了。
開門，程九兒扭頭，正好看到西門那不爽貓的表情，心中莫名生出虐人的愉快。
她知道西門最煩別人拿這個說事。
什麼顏贊就可以任性，可以靠臉吃飯，隨便拍幾張照都頂別人搬一個月磚。
好像他除了這身皮長得好就沒別的優點似的，勤奮努力難道不值一提？
怕怕地吐了下舌頭：「當我沒說！」
西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門口。
「走了啊！回頭聯繫！」程九兒在胸口劃了個十字，笑道，「阿門！」
西門展顏一笑：「嗯！路上別擔心雷，我會保佑你的！」
「我巴不得被雷劈呢！等姐穿越回去，帶你飛！」
呯，門被帶上。
雷劈？
西門失笑，還美死你了。
過了一會，笑容收起又輕輕嘆了口氣。
照顧兩年？
這是不是告白啊？
如果是，那讓人這麼亂猜挺可怕的，程九兒人長得黑，連告白都這麼隱晦。
哐哐，門又被拍響，西門趕緊去開門。
門外，程九兒站在那裏，仰頭看着他，想說什麼又有些為難的模樣。
西門莫名覺得臉有點發麻，不自然地偏過眼神。
「對了，畢業了好像，你沒準備分別禮物？」
西門撓撓頭，他還真沒準備給誰禮物，大家都是畢業冊上寫贈言，他的本子上幾十句都是祝他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程九兒從他身邊擠進門，打量了下房間，伸手拿下門邊牆架上的帽子：「那這帽子送我吧？不是什麼特別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吧？」
西門回頭看看，挺普通的棒球帽，以前經常戴的，半新不舊。
「不是。」
程九兒走過去，拿起帽子往頭上一扣，低聲嘀咕：「有點大」
伸手把帽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放出幾縷呆毛：「怎麼樣？」
「呃還可以」西門抬手，放下。
「走了！」程九兒伸手拍拍他的胸口，手頓了下，「再見」
西門還沒晃過神，程九兒就已經出門了。
小電驢出溜得飛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