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玄幻小說入叢嵐第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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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

    這十幾年就沒有誰聽說過什麼,就連附近學生也都震驚望向桑衍,當看到白狼和她的親密姿勢的時候,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了。

    「事關天下,你不該為一己私情選擇袒護。」穀雨傲氣的視線向白狼的方向挪了些,繼續說道。「或者說,正是為了這孩子好,才該調查清楚才是。」

    「她的一切,我清楚得很。」東亭寸步不讓,聲音仍舊平靜,似乎並不覺得落入困境。「西疆院長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

    陸秉懷本不想參與到爭論中去,可思來想去也覺得雖然穀雨做法獨斷了些,但確實是現下最穩重的辦法,應聲道。「東亭,關心則亂。」

    「就算再怎麼和東亭敵對,也不會平白無故扯出這一聽便是謊言的事情。」穀雨收回視線。「反倒是東亭你幾番阻攔……」

    「諸位院長倒是寧可相信半雲一家之言。」就在似乎要起爭執,連氣氛都凝重起來的時候,冷淡的少女聲音忽起。

    「她失去復生是因為我的緣故,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怨,想趁此將視線轉移到我的身上,不正常嗎?」

    東亭並不想讓她摻到這其中來,低聲喚道。「禁聲,我來便好。」

    「院長。」東亭之後的言語還未說出,便已經被打斷,桑衍掃過穀雨疑雲叢生的一雙眼,繼續道。「不必與他們多言,作證的正是白狼帝君,若覺得有不對之處,何不向他詢問?」

    穀雨這才覺出不對來。

    是了,之前作證的,正是不會參與到任何勢力紛爭之中的白狼。

    白狼在這兒聽幾人鬥嘴,越聽越覺得不耐煩,所以穀雨本能偏頭去看的時候,便撞入了陰冷的一片殺意中,急忙抽身,退了一步。

    這、這怎麼問嘛!

    本身要白狼把自己說過的解釋一次就很難了,非要問他所說是不是真話,絕對是找死的舉動,要是還有誰能從白狼口中得到答案……

    那肯定是看似親密的桑衍,與其背靠的東亭。

    於是三人紛紛向東亭示意,東亭也並未推脫,徑直走到白狼面前。「敢問帝君,半雲所言是否真實?」

    「世家爭鬥,倒是問起我來了。」白狼也沒給東亭什麼好臉色,意味不明的笑道。「我若說她說的是真,你們敢信嗎?」

    「……」這個答案和沒有答案有區別嗎?

    穀雨是真不知明明正常的一件事,怎麼會有白狼摻和進來,只能眼看着東亭以平和的語氣說起了玩笑話。「帝君說笑,東亭自然不敢信。」

    就在穀雨還以為東亭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偏偏望向了桑衍。「受此污衊,心中可是有些不安?若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穀雨瞧見桑衍面無表情的那張臉,想問問東亭是從哪兒看出這姑娘心有不安,可是白狼也順勢推了推她的背。「也是,天色漸晚,是該休息了。」

    桑衍並沒有準備在這個時候離開的意思,東亭和白狼卻並不給她出言的機會,她只好無奈的張了張口,最終應了一聲是。

    就在桑衍向着院門走去的瞬間,穀雨向着身側掃去,只是對方還沒有得令跟上,便被一縷白焰穿透了肩膀串在了牆上。

    「白狼帝君這是何意?!」

    穀雨只得示意其餘人不要妄動,而白狼總算是正眼看他了,眉眼間的疑惑似乎他問出了什麼奇怪問題似的,輕飄飄回答道。「擋着我了。」

    牆上的人還在猶自掙扎,穀雨見白狼這明擺着一副阻撓的模樣,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咬牙說道。「現下他不會再擋帝君的視線了,還望帝君高抬貴手。」

    白焰抽身而走,牆上的人跌落在地,穀雨從幾人身上環視而過,一拂袖躲開了白狼的視線。

    陸秉懷哪有什麼反抗的權利?他越發不安,但總算沒有出言多說,只得將南皇的主事叫了過來,低聲吩咐了些安保措施下去。

    容青瞧着這亂七八糟的宴會,心說今年還真是個多事之秋,他避開白狼饒有興趣的視線,小聲問東亭道。「我說你,鐵了心要護着那姑娘?」

    若藥劑的事情真與桑衍有關,就算東亭再怎麼護着那孩子,最終也會有暴露的一日,而目前在維護她的白狼……

    雖然是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坐在此處,還是因為人類自身糾紛不斷,若是逼急了,幾個學院世家聯合,白狼一己之力難敵天下。

    「藥劑之事確實與她無關,這我肯定。」東亭見連容青也懷疑了起來,出言解釋。「至於我肯定的理由……還要他親自明白才行。」

    穀雨絕對不會相信這與皇室有關,就算把證據擺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執拗的當做謊言,除非是他一點點揭露,明白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他餘光瞥見容青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多說,片刻後聽見容青猶豫着問道。「你說,當初許家進入南皇后就失去了蹤跡……」

    東亭立刻明白了他所要問的事情。

    如果當時南皇學院提供了庇護,那麼這次的藥劑會不會是從南皇流出的呢?

    甚至於,當年在東亭發現的實驗,會不會主人也是來自南皇?

    「這些年陸秉懷做的算不得好,但也不壞。」容青也不想懷疑那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陸秉懷會不會就是幕後之人呢?

    南皇自最巔峰的一代、發明了陣法的軒彧院長死後,幾個繼任不是意外身亡就是忽然病故,只有三十歲的陸秉懷才被推到了台前。

    這一連串的事故,究竟是不是人為呢?

    「如果這般懷疑下去,每個人都洗不脫關係。」東亭提醒他目前學院之間穩定的聯盟才是最重要的。「我是怕穀雨……」

    容青懶得思考,長嘆一聲。「偏在這時候生事,心煩吶。」

    要是再過些時候,他要麼死了要麼快死了,這些事哪裏還用得着他來經手?天下苦也好樂也好與他斷無干係,自然也不用跟着愁白頭髮了。

    那邊穀雨陰沉着臉,西疆學生哪個看了他也不敢招惹。

    偏有個少年,似乎看不到一般徑直走到他身側,低聲喚道。「老師。」

    「遲語。」穀雨看見他,神色終於緩和下來了一些,他拍拍少年肩膀,抬着下頜問道。「怎麼不去宴會上?」

    「學生心中不安。」遲語仍帶着謙恭的笑意,他見穀雨聞言愣住,壓着聲音詢問。「老師可方便聽學生一言?事關……桑衍小姐。」


    「桑衍?」穀雨瞬間抬起了頭,見遲語不似玩笑,隨即眯起了眼睛。「不論真假,在這種時候,你會被當做是有疑之人,知道嗎?」

    「學生曉得,只因為是老師,才敢進言。」遲語被穀雨盯了許久,等對方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才緩緩開口道。「學生曾見過這個名字,正在……實驗室中。」

    「你說她是當年被收養的孩子之一?!」穀雨最初的懷疑很快被打消,他說為什麼平白無故東亭會多一個養女,這樣說來便是理所應當。

    「雖然她容貌有所變化,但是院長,那雙眼任誰只要見過,便再也忘不掉了。」遲語聲音低卻清晰,繼續道。「我記得她,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特殊?」

    穀雨示意他仔細講一講,遲語做出了回憶的表情,猶豫說道。「她表現的一直像個普通人類一樣,可實驗室卻逼迫她進行過很多危險的實驗。」

    遲語語速稍微快了些。「不會針對別人,只有她,且……她是唯一可以在實驗室中隨意行走的幼童。」

    「……」穀雨眯起眼睛,遠遠望向東亭和容青,那二人正在談論什麼。「難怪東亭非要收養她,這麼特殊的一個,當時知道……」

    當時若是知道,許是就直接殺死在實驗室中了。

    若是只不過是背負着某種特殊的天賦,東亭沒必要瞞着三個學院也要讓她活下來,大概率當時東亭動了惻隱之心,之後才一點點清楚。

    東亭到底在隱瞞什麼?

    這一角的交談並沒有被太多人注意,場中因為紛爭的停止而逐漸恢復了原本的秩序,慕流央退到一角,被許行素拍了拍肩膀。

    「怎麼回事……?」許行素以為慕流央對半雲三人的行動會又有所預料,但看他也是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皺起了眉。「果然,是當初留下了隱患。」

    「我瞧着西疆院長心中起疑,怕是這事不好解決。」慕流央隨意掃過場中,看見正和穀雨交談的遲語,隨口說道。「倒是帶來了不少學生。」

    許行素也一併望去,卻瞬間一僵,他望着遲語謙恭的表情,五指本能攥起,壓着嗓音說道。「半雲家的事情你注意一下,我還有點事情。」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被按住了肩膀。

    「我問你,你與桑衍,是否同十年前不能公之於眾的那件事情有關?」

    慕流央知道有什麼在發生着,能叫許行素表現出這般的不安,說明要麼一旦被揭穿連東亭也不會接受,要麼是東亭無法阻止。

    這般的理由。

    也許他應當知曉才是。

    「你有你的天下。」許行素很快做出了回答,他掃一眼一臉茫然望着二人談話的蘇猗湖,斷然回答。「我不能把你牽扯到這裏來,桑衍也一定是這麼想的。」

    「是嗎?」慕流央低笑一聲,意味悠長的視線看的許行素有些心虛。「如果有我能做的事情,開口就是。慕家怕過什麼?」

    「我覺得你現在才是自身難保……」許行素心道半雲家對桑衍的仇恨,歸根究底是因為慕流央,最終還得是拉他下水才行。「小心些吧少主。」

    「誒。」蘇猗湖忽然出聲將其喚住,許行素身子一抖,最終還是沒有就這麼離開,猶豫的回身望來,正瞧見一條蛇慢悠悠爬上他肩頭。

    「叫桑衍小心些。」蘇猗湖笑眯眯說道。

    許行素雖然並不是很願意帶着這傢伙,但確實,如今的東亭只這麼行走有些不安全,他輕一點頭,轉身離去。

    見他匆匆穿過人群,慕流央無意識的用手指蹭着唇邊,片刻轉回身說道。「半雲那邊還要人看着才行,他們說不定會出城。」

    「我去。」蘇猗湖清脆答道。「你留在這兒,我一會兒跟上去看看。」

    見慕流央望來,她輕笑着小聲答道。「你擔心我?半雲家的那點手段我清楚的很,倒是你啊,貿然跟上說不定會吃虧。」

    蘇猗湖那雙清澈的眸中映着慕流央的模樣,叫他忽然放棄了言語。

    ……

    桑衍獨自行過夜月之下。

    她停步在後閣之前,樹上的黃襟鳥被她吵醒,撲騰着翅膀飛到了一邊牆頭,沉默半晌,忽然出言問道。「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寂靜無人的小路上,出現了第二人的腳步。

    桑衍轉回身,是個黑袍人獨自站在樹下陰影之間,他顯然十分警惕,就在這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仍然用布巾蒙着臉頰。

    這人的視線……

    在第一場團體賽,踏入禁林的瞬間,背後那一縷視線的主人。

    「我此來並沒有惡意。」黑袍人不待桑衍詢問便主動開口,他見桑衍並未回答,又壓着聲音說道。「我看着你已經很久了,桑衍小姐。」

    很久了?

    如果是最近的話,確實,從團體賽這個人便在觀察着她,不過區區月余並用不到很久這個詞,難不成是從她年幼時候到現在……

    「你認得我?」

    桑衍眯起了眼睛,她覺着這人的聲音意外熟悉,給她的感覺就如那個坐輪椅的英氣女子一般,聽過見過,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自進入東亭就沒有再外出過,唯一的插曲是西疆盛典之時,難不成,是那時候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只是被她無意忘記?

    「哈。」黑衣人低笑了兩聲。「當然認得,桑衍小姐,我曾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只可惜……不過說來幸運,你倒是並沒有叫我失望。」

    桑衍瞬間警惕起來,她盯着黑袍人的視線叫對方渾身一寒,急忙說道。「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時候,但不是現在,所以你不要衝動。」

    「我們何必這般交談呢。」桑衍並不打算和他多言,一手抬起指尖上黑霧涌動。「我可以在這裏殺了你,然後你所說的事情自然會消失。」

    「沒有解藥那些學生必死無疑。」黑袍人匆匆回答,聲音高了些。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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