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思換好衣服出來,外面已經有幾個人等候。樂筆趣 m.lebiqu.com
也是一樣的裝扮,有準備好的手術刀、手術剪、止血鉗……
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人開口,「顧小姐,這幾位是我的團隊成員,司小姐吩咐我們從旁協助您。」
「你是主刀?」
「是,不過,這次是您主刀。」他回。
顧相思點頭。
推開解剖室的門進去,跟進來的有四五個人,隨後,有工作人員將標本用推車推進來。
這具標本為男性,身高170左右,目測30~35歲左右,泡在福爾馬林中防腐,味道比較刺鼻,但因為時間較短,還沒有泛黑跡象。
鞠躬之後,幾個人便開始動手。
顧相思簡單說了一下這次的工作。
「你們進來之前想必已經知道,這次的解剖並不是為學術研究,而是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到標本體內的蠱蟲。
它長什麼樣,會寄生在哪一部位,我們都不知道,所以,這第一次是全解剖,按照正常時間,為一到兩個小時,希望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們的第一次合作會很愉快。」
「顧小姐,您放心。」
顧相思點頭,「蠱蟲嗜寒,食人血,所以蠱蟲取出來之後把它放在符合這樣的環境裏即可。」
話落,立刻有人去準備。
「動手吧。」
解剖胸部,先解剖淺層皮膚,暴露出淺筋膜,然後除掉淺筋膜,一步一步深入。
肌肉,神經,血管,一直到腔裏面的臟器拿出,整個過程,顧相思做的行雲流水。
因為不是學術研究,各過程不需要停留觀察,節省了很多時間。
這第一個蠱蟲是在左肺小舌處發現。
通體黑色,內里紅,很小,顧相思用彎剪取出來,助手立刻將準備好的皿送過去。
它見了血,似是瞬間興奮不已。
蠱蟲找到,解剖工作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
兩個小時後,第一個標本完成。
「左肺小舌處留下的痕跡在標本下半身並沒有發現,心臟,食管的三處狹窄處都有此種痕跡,順序,從上到下。」
記錄人員立刻記錄下來。
「顧小姐,您的意思是說,這些蠱蟲可能會在不同的地方?」主刀先生問了一句。
「目前l來說是這樣,接下來,我們分開,不需要再做全解剖,而是只注重上半身即可,若是扒開胸腔沒有發現,便往頂部尋找,轉移蠱蟲的時候,記住不要碰到它的頭部。」
主刀先生點頭。
又有工作人員送來新的兩個標本。
此時。
地獄頂樓。
司奪匆匆趕過來,腳步生風,見到司鳶歌就問,「人呢?」
女的?
竟然是女的!
不見到真人站在他面前,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司鳶歌關上休息室的門,聲音壓低,「在解剖室。」
司奪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問,「你那么小聲做什麼,倒像是顧忌着什麼似的,這間辦公室又沒有旁人。」
司鳶歌張了張嘴。
「啪嗒--」
休息室的門打開。
「姐姐。」傅凌從裏面走出來,大眼睛明亮。
「噗--」
剛喝了一口水的司奪當即噴了出來,他震驚,「小子,你咋那麼像我家還未出世的大侄子呢!!」
司鳶歌嘴角一抽。
未出世,大侄子?
鑑於司奪和司家的緊張關係,司鳶歌自然不會認為他說的侄子是司盛的兒子,而應該是那位在南城的傅先生,地獄的另一位創始人。
她多看了傅凌幾眼,發現對方長得確實像那位傅先生,小孩子還沒太長開,神似多形似少,乍一看是像,但看幾眼後,卻又覺得不像了,反而是更像顧小姐。
傅凌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走到司鳶歌身邊。
司奪則是如靈魂受到了暴擊一般。
「靠!這也太像了,不僅長得像,就連瞥我那小眼神也是如出一轍」要不是知道傅涼那傢伙這些年身邊沒有女人,他早就認為這小子是那傢伙遺落在外的種了。
「大哥,他是顧小姐的孩子,不是那位的。」司鳶歌無奈解釋。
司奪擺擺手,「你要是見過那傢伙小時候的照片,你肯定比我還要相信。」
他知道司鳶歌的意思。
這小子和現在的傅涼猛一看確實像,然而看幾眼就不是了,但小孩子還沒長開嘛,都是這樣,要僅是如此,他倒也不會太驚訝,但他見過傅涼小時候的照片啊。
「對了,我有那傢伙小時候的照片,你過來看。」
司奪摸出來手機,扒拉一會,找出了一張,手機遞到司鳶歌面前。
司鳶歌接過去,下一秒,眼睛睜大,倒抽一口涼氣。
「這也太像了吧」
這已經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了,說是一個人也不為過,細看倒是能看出有幾分差別,比如,眼前這小孩子的眼睛是隨了顧小姐。
「對吧。」司奪湊到傅凌面前,捏了捏他的小胖臉。
「娘親以前說過,我長得像爹爹。不像其他人。」傅凌抿了抿唇。
司奪僵住,「你,你會說話啊!」
他覺得自己幻聽了,又轉頭,詢問司鳶歌,「他這個年紀還不到兩歲吧,就會說話了?」他被驚的可以。
司鳶歌:「你沒聽錯。」
「你都不驚訝的嗎?」
「我為什麼要驚訝。」司鳶歌反問。
司奪一噎。
將手機放在一邊,司鳶歌朝傅凌伸手,「小凌,走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聽你娘親的話去休息。」
傅凌過去。
見兩個人出了房間,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司奪舔了一遍牙槽,眼睛微微眯了迷。
那女人好像很喜歡孩子,對那小子比對他還好。
嗯,以後,還是不要她生孩子了,腦子轉了一圈,司奪又搖搖頭,她又不是他的女人,肯定不會聽他的話。
怎麼辦?
司奪摸了一把下巴,舌頭頂頂牙根,一笑。
要不,以後他就和那女人湊合過日子得了。
可是對自己「妹妹」下手會不會不太好啊,那女人一口一個大哥的叫着,他都不好意思下嘴了。
這樣想也不對。
她又不是他親妹妹,要不是母親認她做女兒,倆人此時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為什麼要顧忌,而且,那個女人的性子別人又欣賞不來,讓她跟別人,那就是典型的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還不如跟了他呢。
司奪越想越覺得可行。
既然是自己的媳婦兒,那她就是他一個人的,小孩什麼的還是不要了,既麻煩又纏人,在未來的幾年時間還會一直佔着他媳婦的時間。
不過,媳婦好像很喜歡小孩子啊。
司奪又猶豫了。
生孩子的話,就會有人和他搶媳婦,不生孩子的話,媳婦肯定不高興。
哎呀,好頭疼啊。
最後的最後,司奪還是勉強的心裏答應會讓自己媳婦生孩子。
想通一切之後,司奪才慢悠悠的去停屍房轉一圈。
南城。
孫家。
孫立晚上回到孫家,迎接他的是晴天霹靂。
傭人:「大少爺,宋小姐哎,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孫立衣服都沒有換,推開房門進去,下一刻,大驚失色,面色悲痛,嘴唇發白,「這,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個混蛋!」
「是誰?」他紅了眼睛。
猩紅色,看着特別嚇人,像是發瘋一樣。
孫強聽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看到大兒子這般失魂落魄,碰了宋薔之後心裏生出來的懷疑消了。
看來那女人真是立兒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將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
揮退了傭人,孫強走到孫立身邊,「立兒,這件事是父親對不起你。」
孫立一臉不可置信,嘴唇動了動,「怎麼可能父親,怎麼可能是你?」他猛然抬頭,刀子一樣的眼神射向床上還在昏迷的女人,「父親,是不是這個賤人不要臉勾引你?」
孫強一愣,隨即小眼睛微眯起,嘆了一口氣,滿是難過,「沒想到你還是猜到了,也怨父親,沒忍住。」
孫立心裡冷笑。
他這個父親還真是虛偽。
宋薔昏迷不說,難道她在他的房間裏還能將還在書房的父親勾過來不成?
「她的手段兒子知道,只是,她到底是兒子的良人,我這心,難受啊。」孫立悲痛欲絕。
「立兒,咱們父子倆怎麼能為一個女人離心,這件事,到底是父親對不起你,我會給你一些補償。」
孫立握緊了手,頷首,「父親,您大可不必」
孫強打斷他。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以後孫家還是要交到你和樹兒手裏,身為你們的父親,我自然是要以身作則,錯了事,即使主錯不在我,我也得對你做出補償,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孫立道一聲是。
「那這個女人怎么半?」
孫強盯着宋薔看了一會,小眼睛色眯眯,「你母親正好還缺個伴,讓她到房裏伺候着。」
正好也方便他。
孫立卻是不贊同,已經收起了悲痛,一臉嚴肅,「父親,你將這個女人也放到母親那邊,確定母親不會和您生氣?」
「那怎麼辦?」孫強的賊眉一橫,鼠眼眯成了一條線。
立兒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他對家裏那個女人的興趣正濃,自然不會惹她生氣。
孫立說了四個字,「別院藏嬌。」
孫強大笑。
「還是立兒懂我。」
他將這件事全權交給孫立去辦,孫強離開後不久,宋薔醒了過來,最先入眼的是床上的花瓣。
她坐起來,秀髮滑落肩膀,遮蓋住痕跡,嬌羞一笑,「孫大哥,你怎麼那麼着急啊」
宋薔現在心裏是高興的。
她剛打算搭上孫立這條線,沒想到對方就先動手了。
孫家在南城雖算不上世代金貴之家,但也算不錯了,而且以後,孫立還可能掌管孫家,那她就是孫家的當家夫人,於自己有很大的好處。
宋薔此時的反應確實出乎孫立的意料之外,他本來以為她要大鬧的,安慰她的說辭他都想好了,不過,如今不鬧,正好。
「以後,你就在孫家別院住下,伺候好你該伺候的人,你受到的待遇規格會按照孫家當家夫人的待遇來,什麼都不會少了你的。」孫立叮囑幾句。
他視線落在她身上,有一分痴迷閃過,卻很快隱下去。
宋薔確實有讓男人為之瘋狂的資本,他也不例外,但是,女人和權利,孰輕孰重,他很清楚。
「我知道了,孫大哥。」宋薔眼底閃過一抹鋒芒。
孫家的當家夫人?
這個位置竟然這麼快就是她的了。
孫立輕「咳」了一聲,移開了目光,「先穿上衣服吧,等會我讓傭人送你去別院。」
「好。」
京城。
顧相思在解剖室,司奪沒見到,而是通過監控見到了人,看見顧相思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對方很熟悉。
像是在哪裏見過似的。
一旁的小哥調侃了一句,「司少是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覺得熟悉吧?」
司奪直接給了那人一記敲打。
「別亂說話,我現在也是有媳婦的人了,以後,這玩笑可不能亂開,我媳婦會吃醋的。」
監控小哥下巴差點驚掉,「媳,媳婦!?」
「你亂喊什麼,那又不是你媳婦,是我媳婦。」司奪冷刀子斜了對方一眼,很不待見,語氣里滿是嫌棄的意思。
「是是是!」監控小哥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遭到這位爺的毒手了。
司奪視線重新回到屏幕上,裏面又是一遍回放。
顧相思從地獄門口進來,極是熟悉的找到了解剖室的位置,她手裏牽着的小傢伙則是乖巧的跟着她,溫順又可愛。
哦,這倒是不像那個傢伙了,傅涼小時候臉就比較冷,哪像這小傢伙,一雙眼睛裏都是好奇的光,臉上還有點胖,想讓人摸一把。
「這位小姐似乎很熟悉地獄內部的結構,很可能進來過。」監控小哥評價了一句。
司奪皺眉。
他不記得對方來過。
突然,他想到了多年前地獄的一件事。
那時,傅涼還沒有離開,地獄一場籌備了近一個月的拍賣會在夜晚開拍,來的都是京城裏有名的人物。
傅涼咬着一支煙,半眯眼,忽然,沒頭沒腦的扭頭問了他一句,「今晚場上有女人嗎?」
司奪一臉懵,「啊?」
「一雙眼睛」傅凌又呢喃了一句。
然後就沒有再說話。
那晚他幾乎大手筆的拍下了所有的東西,交接貨的時候他又是親自去的,專門去看那幾件被密封的箱子籠子,看到最後,好像還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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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司奪的熟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