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的桌上，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為了讓一家人整整齊齊，楊媽還特地把嬰兒床搬到飯桌旁。
剛吃飽了的兩個小傢伙，睜大圓溜溜的眼睛，努力扭着頭望着飯桌。
作為男孩的楊風此時顯得嘴巴特別饞，明明已經吃了一肚子奶水，看見媽媽吃東西，嘴巴咿呀咿呀地叫喚，嘴角還有一絲口水。
吃完奶剛想睡覺的小雨，感覺旁邊的楊風太吵，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不過沒什麼氣力，反而被楊鳳順勢啃起她的小手手。
楊媽和作為母親的徐妍一直在關注兩個孩子的動靜，看見兒子啃女兒手，同時放下筷子走過去。
「小風不可以這樣做。」徐妍把小雨的手從楊風嘴裏拿出來，用掛在嬰兒床旁邊的毛巾給女兒擦手。
「來吃這個。」楊媽倒是很疼孫子孫女，早早地開水消毒過的奶嘴，塞到楊風的嘴裏，同時小雨也有一個。
處理完兩個小傢伙，兩個人才回到飯桌上。
楊爸好奇地問楊陽，「兩個孩子，誰是姐姐或者哥哥？」
這話把楊陽問住了，他也沒問過老婆這個問題，目光轉不由轉向徐妍。
「小雨是姐姐，不過兩個孩子都比較心急，出生前後就差兩分鐘。」徐妍吃了一口楊陽夾過來的魚肉，然後回答道。
「那就是小雨姐姐，小風弟弟。」徐爸這時候跟着湊熱鬧說道。
「女孩要富養的話，還是讓小雨當妹妹好一點吧。」楊爸的提出了不同意見。
「爸，我的看法和你一樣。」楊陽贊同地用杯子和楊爸的杯子碰了一下。
如果說姐姐讓着弟弟的話，他總感覺不爽，這兔崽子還想讓他女兒讓着，做夢吧。
「要不長大以後，讓他們自己決定也行。」徐媽保持中立。
楊媽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要是兩個孩子吵起來就不好了，就按照出生時間來算吧。」
「嗯，我想也是這樣好一點。」徐妍跟着贊同道。
楊陽看了一眼嬰兒床上不安分眼睛亂轉的楊風，楊陽怎麼都不覺得他做弟弟會是什麼好事。
於是把目光望向和統一的陣營的楊爸。
用眼神示意道：爸你怎麼不想辦法說服老媽啊。
楊爸抬了一下眼皮，回復道：你怎麼不先去說服你老婆，這是你們倆的事情。
「怎麼了你眼睛進沙子了？」徐妍看着楊陽擠眉弄眼，疑惑地問道。
「沒事，這辣椒有點熏眼睛。」楊陽低頭，把鍋甩給他面前的香辣田螺。
「你不吃，那就歸我了。」楊爸看兒子這慫樣，心裏呵呵一樂，轉動桌子上放菜的轉盤，把菜轉到自己面前。
「你也少吃點，吃多了你一個人晚上睡沙發。」楊媽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徐爸在一旁看戲，心裏呵呵一樂。
女兒倒是沒嫁錯人，就楊家一脈相承地怕老婆毛病，至少自己女兒不會吃虧。
「老婆你嘗嘗這個，我今天特地從菜市場挑來的。」
「好。」徐媽用碗接過徐爸夾來的大蝦，但心裏不由狐疑地偷瞄了他一眼。
老公今天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不會趁買菜的機會，又偷偷地藏了一筆私房錢吧，晚上找機會得去找找。
大年夜晚飯其樂融融。
吃完晚飯以後，楊爸和楊陽組成貼對聯小隊，給自己家的門口貼上嶄新的對聯。
徐妍和楊媽抱着孩子，站在下面看着。
等自己家貼完以後，楊陽還得和徐爸重新組隊，到老婆的娘家幫忙貼對聯。
幸好兩家人距離不遠，也就多走幾步路的功夫。
忙碌完以後，三家八口人，圍坐在電視機前，難得在一起看電視。
電視看到一半，在徐妍懷裏的小雨就開始扒拉她的衣服，腦袋往裏面鑽。
在徐媽懷裏的楊風看着姐姐的動作，嘴裏還叼着奶嘴，就開始哭鬧起來。
「老公你們接着看，我帶孩子去房間餵奶。」
「去吧，把孩子哄睡着以後，記得回來。」
「嗯。」徐妍點點頭，站起來，頭轉向徐媽，「媽，你幫我把小風也抱過來吧，這兩個孩子一直是一起餵的。」
「好。」徐媽點點頭，順手拍拍她心急的外孫。
等兩人走後，徐爸看着電視，貌似隨意地問道：「楊陽你工作上怎麼樣了。」
看來又到了過年固定環節。
「還行，工資再攢了一兩年，應該就夠孩子學區房的首付了。」
楊陽只說了固定工作的工資，至於他寫的小說和項目獎金，因為不穩定，暫時還不打算提。
實際上小說已經快寫完了，楊陽打算年初時候，複查一章發一章，如果運氣好和前世成績差不多，買房子的進程應該會更快點。
「我記得你們公司是做建築這一塊的，市里舊城區和商區的房子要拆了，你們公司打算……」
既然徐爸提到跟自己工作有關的事情，楊陽也來了興致，挑些能告訴徐爸他們的內容說起來。
說到一半楊爸也加入進來，感覺在縣城裏小打小鬧怪無趣的，跟楊陽打聽起關於在市里盤幾個店面，把生意拓展到市裏的事情。
楊媽在旁邊聽着直翻白眼，好好的大年三十家庭聚會，被三個男人搞得跟商務會談一樣。
「你們聊，我去看孩子。」
給果盤裏填一些瓜子和花生，楊媽站起來，往臥室走去。
等到了臥室門口，一走進去，看見徐妍和孩子都睡着了，徐媽在旁邊在給空調調溫度，讓母子三人睡得舒服點。
「剛睡着嗎？」
「噓，不要吵醒他們，我們出去聊。」
徐媽說完放下空調遙控器，拉着楊媽離開臥室。
在離開前楊媽看了一眼徐妍和孩子，跟着徐媽繞過客廳一起到房子外面。
大年三十，家家都亮着燈，紅彤彤的大紅燈籠，掛在家家戶戶的大門前。
楊媽和徐媽結伴走在村子的街道上，就像她們四十年還是小姑娘時候一樣。
「時間真快啊，不知不覺我們都是當奶奶輩的人了。」
「是啊，我都快不記得，當年你穿上新衣服到我面前炫耀的樣子了。」
「那件衣服現在想想醜死了，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那麼喜歡。」徐媽懷念以前事情起來。
「難道不是因為你纏着了你媽一個多月的緣故？」楊媽好笑地說道。
「還說不記得，我看你記得很清楚。」被提到年少時的事情，徐媽不由怨念地瞟了楊媽一眼，「早知道你記得這麼清楚，就不能讓妍妍嫁到你們家。」
「好了，我又沒跟她提過這些事情，要不是你說，我真的忘。」楊媽歉意地笑了一下。
兒時的好友變成了自己兒子的丈母娘，可不能得罪，不然自己兒子可不好過。
「現在你爸媽和我爸媽都走了，沒能看到孩子們結婚，我們以後能不能看到小雨和小風結婚？」徐媽看着村子裏時不時冒出來小孩，不由感慨地問道。
「會看到的，現在的日子可比以前要好多了，而且我們已經做了我們該做的，就算看不到也能安心地走了。」
「呸，你大過年得說什麼晦氣話。」
「還不是你先挑起的。」
從小巷黑暗中冒出一隻奶油貓，晃晃腦袋上不知道從哪裏沾上的鞭炮紙屑，看着兩個女人走遠了，沖身後叫了一聲，然後往街對面躥去。
沒一會兒，一隻小貓緊跟在它的身後，穿過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