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鴻升同管家和老窯頭在書房裏面安排了大半晌,等到外面日頭都偏西了,這才從書房裏面出來。△↗,
也不是三人自己出來的,而是有人前來通報,說是宮中禁衛來了,帶來了陛下的口諭,要讓夏鴻升即刻覲見。
夏鴻升出來走到門口,就見了那個經常過來傳話的宮中禁衛來,倆人也是熟人了,夏鴻升就笑着過去問道:「敢問陛下是因為何事召見於我」
「卑職也不清楚,不過看陛下的臉色不大好,夏侯還是小心一些為妙。」那個禁衛樂得給夏鴻升賣個人情,於是低聲說道。
夏鴻升心下瞭然,點了點頭,道了聲謝,然後回身命人從那幾個箱子裏面各拿出來了一套來,裝好之後便跟着那個侍衛一同往皇宮奔去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麗正殿外面,那個禁衛抱拳後轉身離去,夏鴻升請內侍通報了一聲,不多時,內侍就過來讓夏鴻升進去了。
走進麗正殿裏面,李世民正坐在上面的御座上,看見夏鴻升進來,立刻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奏疏扔到了面前的案几上,沉聲喝道:「夏鴻升你好大的膽子」
「啊陛下這可是冤枉微臣了」夏鴻升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另外一個朝廷官員,卻並不認識,然後趕緊將抱着的木盒放到了地上,然後深深的躬身下去行了禮:「微臣真是冤枉啊」
「哼朕還未說何事。你便立刻口稱冤枉」李世民又是一聲冷哼:「豈不是心虛所致」
夏鴻升趕緊躬身說道:「微臣哪裏是心虛,微臣說的是真話啊,陛下說微臣膽大。那可就太冤枉微臣了,微臣的膽子是很小的」
「少在朕面前裝瘋賣傻」李世民一拍桌子:「仗着朕的看重,竟然帶太子出入青樓煙花之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夏鴻升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看了旁邊站着的那人一眼,知道他肯定是受了李元昌的指使了。李元昌啊李元昌,既然你惡人先告狀。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不知道陛下是從哪裏聽說的。不過微臣這裏可是有不同的版本啊。」夏鴻升躬身向李世民說道:「微臣想向陛下爭辯一下,還請陛下允許。」
「朕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舌燦蓮花說」李世民往後一靠。虎視眈眈的盯着夏鴻升。
「昨日微臣出宮之後,太子殿下囑咐我等侯。微臣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等待到傍晚,卻見微臣的一眾友人出現。說是要一起去百花樓,看突厥女子跳舞。」夏鴻升對李世民說道:「當時微臣就吃了一驚,心說太子殿下克己守禮,不是那種會出入妓館的紈絝,於是便向太子殿下問了,才知道是漢王蠱惑,讓太子對那突厥女子有了興致,想要去看看的。到了百花樓,果然是漢王殿下在那裏已經定好了席位。入座之後。太子殿下只是同我們一起飲了幾杯酒水,卻也並無出格無禮之舉。反倒是漢王殿下,豪擲一萬貫。買了兩個突厥女子來,然後又垂涎百花樓之中賣藝不賣身的歌女,不顧那歌女反對,以自己的皇室宗親身份脅迫,欲圖當眾強行將其侮辱。微臣不恥於漢王殿下的所作所為,又心念得陛下看中。授諫議大夫之責,理當諫言。阻止漢王殿下有辱皇室宗親顏面,有損天家名節的事情來,故而出言相勸。熟料,漢王殿下卻又要排護衛捉拿微臣,幸好被太子殿下與蜀王殿下所阻。然後欲圖繼續侮辱那名女子。陛下,您也知道微臣年紀輕輕,容易衝動。想起陛下好容易樹立起來的名聲,就要這麼被漢王殿下出格的舉動付之一炬,這衝動之下,就義憤填膺,站出來繼續勸阻漢王殿下,算是徹底激怒了漢王殿下,還對微臣動了手,若非是太子殿下念在微臣乃是侍讀,一力阻攔,微臣恐怕當晚就要血濺百花樓了。」
「豎子安敢當着陛下的面滿口謊言分明就是你帶太子殿下去了百花樓中」旁邊站着的那個官員聽了夏鴻升話,立刻暴跳起來指着夏鴻升罵道。
夏鴻升也不理會他,只是對李世民說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當晚在場者除了微臣之外,還有太子殿下、蜀王殿下、程處默、程處亮、尉遲寶林、李業詡等人,都是受到漢王殿下的請才去的,以及百花樓之中玩樂者甚多。微臣到底是不是在扯謊,陛下大可派人一查便知。若是方才微臣所說有半分虛言,任憑陛下責罰」
李世民的眼中一凝,轉頭對王德說道:「王德,宣太子、蜀王來見」
王德答應一聲,然後便匆匆傳召去了。很快,李承乾就先行到了麗正殿裏面,不多時,李恪便也到了。
二人都不是笨人,看看夏鴻升站在那裏,心中就明白了幾分了。
「承乾、恪兒,昨晚你們二人去了何處」李世民聲音低沉而充滿不容違背的威嚴的問道。
二人相視一眼,聽李世民這麼問,心裏就全明白了,於是李承乾先行躬身說道:「啟稟父親,孩兒有罪孩兒昨晚去了去了百,百花樓」
「孩兒有罪,孩兒也去了百花樓。」李恪也老老實實的答道。
李世民早知道他二人的去向,再次沉聲開口:「昨晚那裏發生了何事,從實說來」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敢有所隱瞞,昨夜孩兒與一眾友人一起去了百花樓,中間漢王叔父想要對一個歌女不軌,卻被夏鴻升阻攔,於是起了衝突。」
「漢王是否在百花樓中亮明了身份」李世民面無表情,聲音卻凝重,問道。
「是,叔父自稱本王。」李承乾老老實實的躬身答道。
李世民又問:「可是買了兩名突厥女子」
「是。」李承乾躬身不起。
「買這兩名女子,花費了多少」李世民的聲音裏面已經隱含一絲怒意了,卻仍舊面無表情。
「這」李承乾猶豫了一下。
「說」李世民忽而瞪了過去,一雙鷹眼之中滿是寒冰。
李承乾無奈,只得躬身說道:「回稟父親,叔父花費了一,一萬貫」
「啪」李世民一手摔碎了案几上的鎮紙:「李元昌,他是否動手毆打夏鴻升,甚至欲圖加害於他」
「這是」李承乾猶豫了一下,躬身說道:「不過後來知道了靜石的身份之後就停手了。」
「朕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李世民盯着二人說道:「你們二人,是如何得知百花樓中有突厥女子的」
二人相視一眼,李承乾再次躬身說道:「回稟父親,是是叔父派人去跟孩兒說的。」
「你二人下去吧,回去各自禁足一月,若是再讓朕知道你們如此所為,看朕不打折你們的腿」李世民向李承乾和李恪冷哼了一聲,說道:「下去」
二人看了看夏鴻升,只得一同出去了。
李世民盯着夏鴻升看了看,夏鴻升面色坦然,又轉頭看向了方才的那個官員,那人立刻就嚇的趕緊跪下了:「微臣有罪微臣只是聽說了此事,所以妄加推斷,還請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啊」
李世民咬着牙盯着他,嚇那人頃刻間就渾身汗水了,良久,李世民才冷哼了一聲:「下去吧。」
那人如蒙大赦,趕緊磕頭退出了麗正殿。
「夏鴻升,你身為太子侍讀,理應有糾正太子行為不禮之責,卻見太子出入百花樓而不進行勸阻」李世民轉頭向夏鴻升喝道。
夏鴻升躬身下去:「臣知罪還請陛下責罰」
「你就也回去閉門思過,禁足一月,好好想想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李世民瞟了夏鴻升一眼,說道。
「臣謝陛下開恩。」夏鴻升躬身領罰:「臣還有一件事情要稟告陛下。」
「說。」李世民看了看夏鴻升,他早就注意到那個木盒了。
夏鴻升打開木盒,說道:「玻璃窯已經可以投產了,這是窯上燒出的頭一批東西。因為陛下也有股份,微臣特意帶來請陛下過目。」
李世民看了看王德,王德便下去從夏鴻升的手中接過木盒子來,呈上去放到了李世民的面前來。
「咦這琉璃倒是透亮的緊。」李世民很是意外的看看盒子中的東西,拿了出來左右看着說道:「這真是你燒出來的」
「是。」夏鴻升笑着有對李世民說道:「木盒裏面有三種,還請陛下允許微臣為陛下演示一番。」
李世民點了點頭,饒有興致的看看手中的東西:「准了。」
夏鴻升請王德去取了葡萄釀、又沖泡了茶水來,然後將葡萄釀倒入了高腳杯中,在往那茶杯中放入了一絲茶葉來衝上熱水,然後放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嘶」李世民抽了一口氣,高腳杯中微紅的葡萄釀透過外面將近落下的斜陽餘暉,閃爍出妖艷迷離的酒紅色,在透明的高腳杯映襯下,分外的璀璨奪目。
而那絲縷茶葉也在杯中,透過玻璃杯泛起滿杯的蒼翠來,雲捲雲舒。
「好」李世民禁不住喊出了聲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