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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
府里僅有的兩個妾侍這些時間都猶如不存在一樣毫無動靜。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しw0。如果不是她們還會來請安,沉洛衣怕真是要把韋芊兒和綠欣兩個給忘了。
沉洛衣有些感概,還記得幾個月前,這個府裏面還有各種形形色、色的女人。然而現在,就剩下了眼前這兩個。
韋芊兒向來安分守己,也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地位;綠欣雖是不安分,這個時候也不敢多暴露自己。不止是韋芊兒難對付,沉洛衣她更是對付不了。所以這個時候,她寧願安安分分一段時間,靜觀後面發展。
沉洛衣也不想在侍妾身上浪費時間,所以極快的就讓她們兩個回去了。
她這幾天也沒怎麼見着顧烜的人,所以有些想談的問題到現在都還沒有解決。舒櫻曾經試探着問她今後的想法,她也沒多說什麼,告訴她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是她心裏清楚,她與顧烜兜兜轉轉了這麼些時間,也該有一個結果了
其實顧烜心裏更為清楚,所以一直不想去面對沉洛衣。借着要處理楚封一事為藉口,經常不在府里,夜裏回來的也晚,就算遇見沉洛衣,兩個人也說不了幾句話。
他在躲着她,在躲着那個他即將要面對的現實。
沉洛衣的想法他多多少少能猜到,她既然早就想好要和離,怕是這個時候也是如此想法。沉洛衣對他沒有多少感情,就算有感情,也全部被他糟蹋掉了。
他是有心補償,想和她好好過日子,但如果她不同意,這一切都是白搭。
皇宮裏個幾個都知道顧烜往宮裏跑的這麼勤,除卻楚封原因之外,再就是躲沉洛衣了。
越時雨向來是不怎麼待見顧烜,現在看他又在逃避面對沉洛衣,故而讓顧恆說說顧烜,楚封的事情還用不着他這麼勤奮,讓他回去好好待着去解決和沉洛衣的問題。
躲避解決不了問題,這個道理,顧烜比誰都懂。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了逃避,似乎這樣就能躲一天是一天。
但就在沉洛衣還沉得住氣等着顧烜的時候,綠欣卻沉不住氣了。
綠欣夢魘了,半夜就開始鬧騰,也不知真假。沉洛衣派了一個大夫過去,一同隨行的舒雲回來匯報她說,看着是真的,驚恐的表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綠欣說自己看見雲嬋了,嚇得不輕,直說雲嬋回來找她索命了。
沉洛衣倒是清楚雲嬋的死,和綠欣多多少少有扯不開的關係。她這時候突然把雲嬋扯出來鬧騰,確也不像她個性格。難道是夢魘了不成?還是故意提及,想着惹顧烜注意?
然而這個小插曲對於顧烜而言什麼都不算,他哪有那個心思去關注綠欣。
聽說是夢魘,還一口一個雲嬋。他就下令讓人將綠欣送到廟裏去了,雲嬋怎麼死的,他心裏也清楚。其中綠欣的教唆佔了極大的成分,既然雲嬋回來找她報仇了,也是她自作自受,那就讓她去廟裏清心祈禱去吧。
綠欣好像是真夢魘了,被送走也沒鬧什麼,直說是自己見鬼了,雲嬋來找她了。但是雲嬋就算真來了,也理應不會放過顧烜。
所以綠欣這一出是真是假,她是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也正是託了綠欣的這一出鬧騰,沉洛衣和顧烜終於再一次的見了面。說來也好笑,兩個人都在府里,見個面卻這麼難。
沉洛衣見他一臉尷尬,似乎又想趁機逃走的樣子,眉心一皺,開了口。
「顧烜,你打算逃到什麼時候?」
顧烜愣住,即使他再想離開,他的腳也邁不開步子了。
「我們早晚都得要面對的,你逃了這幾天,是還想接着逃幾天?」她這樣說着。
他語塞,低着頭,神色不定。她已經坐在了桌邊,也不想去看他是什麼神情,「坐吧,今天,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解決了吧。」
此話一落,顧烜心裏咯噔一聲。他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心緒,終是可以面色如常的坐在了她對面。
她那裏看不出來他的緊張和拘束。
「我們就直接說正題吧。」沉洛衣看了他一眼,開始自顧自的提壺斟茶,「你還記得我對你提過和離的事情吧。」
顧烜吞咽下一口口水,並沒有開口。沉洛衣也沒指着他現在說什麼,她將斟滿的一杯茶水往他那裏推了推,「顧烜,我們和離吧。」她聲音堅韌,不帶什麼感情,聽的顧烜一顆心沉了又沉。
他有些晃神的抬起頭來,好像沒有聽清她的話似得。之前堵在他心口的一口氣,現在又上來了,難受的要命。
「你也知道,我早有此意,只不過之前被耽擱了太久。現在已經安定下來了,可以來說一下和離的事情了。」她有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顧烜艱難的張開了嘴,「我們不一定非得和離不可啊」
「理由呢?」沉洛衣聲音再次沉靜了下去,「顧烜,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就算是有感情,也早已經被你磨掉了。我說過,我忍了你好久了,事到如今,我不想再接着忍了。」
「」他語塞,片刻後才看着她,神情認真,「我知道我說什麼都不管用以前是我太混,做了太多錯事,現在道歉也晚了可是,洛衣,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最後一句話,他的語氣極為誠懇。
但是沉洛衣並沒有為之所動。她對他,不是厭惡,而是,無感情。
「我曾經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她看着他,唇角挑笑,「那三年裏,我每時每刻都希望你我兩個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你會那麼疏遠我。可是呢,你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顧烜低着頭,神色訕訕。她說的是,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由於他的自卑,他表現出對她的厭惡、疏離,都是因為她比他好上了太多,站在她身邊,自己就會被她的光芒所埋沒。
這樣的沉洛衣,做他的阿姊,他會憧憬她追逐她;但若成為他的妻子,他會打心眼裏感到自卑,自己配不上,她實在是太耀眼了。所以,他開始疏離她,如同惡作劇得逞了一般的看着她變得狼狽不堪,遭人白眼,他就會覺得滿足。昔日裏光芒萬丈的沉洛衣,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況且,他並不認為自己以前做錯了,他只是遵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從而開始行動。得到的效果比他預想的都好,他只會高興。
然而如今回想起來,他知道自己錯的太多了。
沉洛衣再耀眼奪目,那也是憑藉她自己的本事,她何錯之有?她處處在意關照着他,可是他回應她的,卻是三年讓她難堪、痛苦的時光。
沉洛衣沒有任何錯,一切都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
「你將我從楚封那裏救回來,我打心裏感謝你。可是這個感謝,並不能抵消你對我做的事情。」她直視於他,「顧烜,我們的婚約,或許打一開始就是錯的。」
只是因為先帝賜婚,皇室又不能解除,所以拖了幾年,兩個人還是結為了夫妻。
「現在正是放手的時候。此後,你可以找真正適合你的人,我也可以去找我的良人這樣,我們雙方都能重新開始,不是正好嗎。」
話說到這份上,顧烜很清楚的知道,她確實打定主意要和離了。就算他不同意,她還可以進宮找皇帝找太后,如今他們都不站在他這邊,她如果去找,和離那是一定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並不能因為他的不同意,而有什麼改變。
顧烜沉默了半晌,如今的他,有什麼資格去挽留她嗎?他知道後悔了,然而報應已經來了,甚至連一個補償的機會都不給他。
「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今後的時間去補償你。」
他斷斷續續說出這句話,聲音里有了幾分哭腔,神色卻極為認真誠懇。
沉洛衣看着他的眼眸,水潤的倒映出她平靜的面孔。
「如果能和離,那就是給我最大的補償。」
此時此刻的她,心中依舊平靜如水。
三年前的事情,問題出在誰身上,如今也已經不重要了。至少,以前的她,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問心無愧。
——
瑞王夫妻和離了。
這一事情已極快的傳播速度蓋過了楚封意圖謀反的八卦,成為了大街小巷,茶樓酒館熱議的話題。
這段維持了不過幾月的婚姻,終是迎來了結束之時。
「也真是委屈了這沉大小姐,生生被耽擱了這麼久。眼瞧着這就要二十了吧,以後再嫁人可就難了。」酒樓里的男子淺飲着酒水,嘖嘖搖頭,端的是一臉惋惜。
「這倒不一定。」同桌的另一個男子嗑着瓜子,「沉家大小姐那身份條件,怕是這京城裏的公子哥都想惹她一眼青睞呢。」
這話倒也說的在理。
「唉,可就是白耽誤了這沉大小姐呦」對面的男子還是嘖嘖搖頭。
從酒樓窗戶口傳下來的這句話,混在大大小小的吵雜聲中,已經變得不再清晰可聞。可即便如此,仍然被顧烜聽了個清清楚楚。
到今天為止,他和沉洛衣已經分開一月多了。
沉洛衣回了沉家,偌大的瑞王府再次又剩下了他一個人。萃玉閣還保持着它以往的擺設,只是已經沒了那個人。當晚他在萃玉閣坐了好久,似乎他這樣坐着,沉洛衣就能突然出現似得。
但是直到天明,這間屋子,也沒迎來它的主人。
如今一月已過,顧烜也早已收整好了心態,他不能一直頹廢下去。
他如往常一樣走過這條大街,在陳記糕點鋪子買了桃花糕,穿梭在往來的人群中,朝着那一個固定點而去。
外出置辦東西的柳月是在回沉府的路上遇見顧烜的。
「王爺」柳月簡單的施了一禮,「今日裏王爺也來了嗎。」依舊是他自己一個人。
還沒到沉家大門前就遇見了熟人,顧烜面容沉靜的笑着問了她一句,「你家小姐,還是不願意見我嗎。」
柳月搖搖頭,還是勸着他,「王爺,奴婢勸您一句,您還是不要再來了。」
「不,我還是要來的。」顧烜心平氣和的搖了搖頭,「現在不見,總有一天會見的是不是。」一頓,又問她,「我送過去的糕點,她吃了嗎。」
柳月道:「吃了。說是,不吃白不吃。」
聞言,顧烜神情略有緩和,笑道:「吃了就好。」一邊說一邊把手裏頭的東西遞給她,「正巧也碰見你了,這東西,就有勞你給你家小姐送過去了。」
柳月接了過來,抬頭看着顧烜,眉頭也皺了起來,「王爺,您這是何必呢?小姐也說了,她和您的緣分斷了,您何必現在又做這些事情。」
每天過來送東西,連沉府的大門都進不去。倒不是說不能進,沉柯和沉夫人又不能把他拒之門外,只是沉洛衣不開口,顧烜就不會進去。
「斷了還能再連起來不是?」他這樣說着,聲音里透着一股自嘲。聽的柳月都有些於心不忍,不過這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王爺這意思是還想挽回小姐嘍?」柳着擰眉看他。
顧烜沒有說話,沉默片刻,答非所問,「你也快回去吧,我不耽誤你了。」
柳月那裏會察覺不到,當初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王爺,好像突然一夜間成熟懂事了似得,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如今,什麼都晚了。眼瞧着他轉身要離開,柳月終是咬了咬牙,朝着他的背影說到:「明天申時初,吳大人家的大少夫人約了小姐去西山游湖。」這話說過,忙不迭的轉身往前跑開了。
顧烜聽聞這話,面上並無什麼變化,只心底暗道了一聲「謝」,便舉步離開。
柳月是一路小跑進沉府的。
當她氣喘吁吁的將顧烜送的禮物給沉洛衣時,沉洛衣不禁奇道:「怎麼喘的這麼厲害。這又是什麼?」眼睛移到桃色錦盒上的時候,她心裏就有數了,「遇見顧烜了?」
柳月點點頭,「遇見了。」
沉洛衣眼裏閃過一絲意義不明的笑,她打開錦盒,取出裏面的蓮花簪子,看了一眼就擱進去了,然後吩咐舒櫻,「收拾起來吧。」
舒櫻頷首,自是明白把簪子收到那裏。這一月來,顧烜每天都來,除了送糕點之外,還會送一些小玩意。沉洛衣把他送的那些小玩意都收在了一個地方,他送進來,她就丟進去。
「小姐,這都一個多月了,你不打算見見他了?」柳月問了一句。
「有什麼可見的。」沉洛衣坐下,眉眼平靜,聲音淡淡。
「可他一直往這裏跑,也不是個法子不是?」舒櫻在一旁道了一句。
「我說過多少次,他聽了嗎?」沉洛衣百無聊賴的拆開了糕點紙盒,「他願意來就讓他來,早晚有他死心的一天。」
聽聞這話,兩個丫鬟也就不再多言了。
可是那小王爺,可不是一個好死心的模樣。
翌日,顧烜的禮物並沒有準時送進沉洛衣的屋子裏。她不禁鬆了口氣,同時還有些莫名的情緒。
「瞧瞧,我說他堅持不了多久。」她一壁這樣說着一壁拿起眼前的藍寶石流蘇簪戴在了發上。今日裏,吳家大公子的夫人李柔邀請她去西山游湖。她與李柔是自小的交情,自她和離之後,李柔便經常邀她出去散心遊玩。
心情愉悅的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她挑唇微笑起來。
帶着這種心情的沉洛衣直到出了沉府大門的那一刻,看見了顧烜時,一下子降到了平常點。
他還是同往常一樣,手裏提着糕點盒子和一個粉色錦盒,看見沉洛衣,臉上表情很明顯的雀躍了些,但又極快的壓制住了,「真巧啊」他故作鎮靜,已經一個月沒有看見她了。再次面對她的時候,她似乎比以往更美了許多。
「嗯,是挺巧」沉洛衣面容平靜,唇角勾起的弧度少了一些,卻也保持着必要的禮節。
疏離的意味太重,顧烜站在那裏,即使保持着鎮靜,心臟依然是砰砰跳的不停。這場久違的會面,他怎能不緊張。
「那個是要出去嗎。」他明知故問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她簡簡單單的答着,站在他的對面的台階之上,垂着眼睛俯視着他。
「你,還有其他事情嗎。」她語氣平淡如水,正如她這個人一般,再也激不起一絲風浪。
顧烜微怔,抬頭望着她,彎了眉眼,笑着對她道:「我來給你送東西的。」
沉洛衣隨着他手上的動作自是看見了他提來的東西,剛想開口讓他以後別再來送。沒想到底下那人眸中笑意溫潤中又透出了明亮,他道:「除了來送禮物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沉洛衣凝着他。
「既然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那麼你也不能阻止我來追求你不是。」他臉上盪出柔和的光芒,聽的沉洛衣眉心一蹙。
「只要你還沒成親,那我就還有機會!」他神情聲音皆透出一股堅毅,眸色更為明亮。
「你說什麼玩笑呢。」沉洛衣怔愣了一下,旋即略帶嘲諷的勾了唇角。
「這不是玩笑。」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與煩躁。顧烜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他知道如今也不是什麼最好時機,自己今天能見着沉洛衣一面,還是靠了別人。
沉洛衣心緒已然平穩了下來,對着顧烜也沒什麼好說的。
「今日有幸能遇着你,我一直以來想對你說的就是這個。」他這樣說着,仰着頭看着她,「以後日子還多,我會努力向你證明的。」
聽聞這話,沉洛衣依舊是面沉如水。她凝了他片刻,終是一轉眼眸,輕哼了一聲便甩袖步下台階,也沒有看他,「隨你。」
雖說她這態度算不得好,但也足以讓顧烜受到鼓舞。他臉上的欣喜之意遮不住,看着沉洛衣上了那駕馬車,忍不住在後面提高了聲音,大聲說到:「我一定會向你證明的!」
沉洛衣靠在車壁上,聽着這道帶着少年所有勇氣和堅毅的聲音,眉目輕緩了一下,唇角也不自覺的勾了一個弧度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到此結局了斷斷續續的到現在,總算是寫完了
結局是好的,開放式了,大家可以隨意腦補√
後面大概可能也許會有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