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林瑤極為認真的道謝。
林溪微微一怔，接着她那和林瑤有幾分像，同樣乾淨白皙的美艷鵝蛋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好意思：「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一件姐姐該做的事……不如說那麼晚才注意到是我的失責，我應該早就幫你把問題解決的，聽裴鶯韻說你還受氣了是嗎？」
林瑤輕輕搖了搖頭，道：「那算什麼受氣……而且我這是道謝，你怎麼開始怪罪自己起來了？」
「這是我該做的……」
林瑤打斷她，勸道：「不，這時候你就該理直氣壯的接受道謝，不然一再推脫就是不坦誠了，會被人討厭的。」
林溪聞言沉默片刻，接着小聲問道：「那你會討厭我嗎？」
「……」
林瑤看着林溪的側臉，突然覺得這位姐姐好像真的有點呆。
「你覺得我會嗎？」林瑤反問道。
「會。」
林溪瞬答，接着扭頭看着林瑤的測臉，猶豫片刻後，像是有些委屈般說道：「當初我一時氣話，你都生氣了，三年不跟我說話。」
「……」
林瑤嘆了口氣，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其實當初兩人會吵架。
真的挺狗血的。
兩姐妹那不着調的父親突然說到年齡要退休了，要林溪去接手自己的工作，還說要找個金龜婿。
然後大概是金龜婿這個詞刺痛了林溪的神經。
她對着父親大發脾氣，剛開始還很克制，但說着說着，大概是兩人的父親一直嬉皮笑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她有些急了，激動之下便說了一句林瑤為什麼不可以。
然後林瑤也急了，語氣激動地對着林溪說了句去死……
最後。
兩人的奶奶拿着拐杖，追着她們的父親一頓打，這事才算完。
不過。
這件事過後。
雖然兩人的父親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但林溪還是去了林木金控。
同時兩姐妹就因為這破事，一直沒說話。
說起來。
真的挺矯情的。
雖然現在林木金控這艘破船看起來要沉了……但當時那可是巨艦，兩人竟然都不願意接手。
「對不起。」
林瑤從回憶的狀態中抽離出來，小聲說道。
「嗯？」
「當初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說去死這樣的話，你只是急了。」
林瑤往沙發後面挪了挪，抬起裹着牛仔褲的修長雙腿，雙手抱着膝蓋：「當時其實我也急了，才口直心快說什麼去死之類的氣話，你別介意。」
「……」
林溪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當初她說完那句『林瑤為什麼不可以』，立刻就後悔了。
她一直想要跟林瑤道歉，但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想到。
最後還是林瑤主動道歉了。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停，你別又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事我們就讓它過去吧，都是那個老頭的錯，我們就不要糾結了。」
林瑤往她那邊靠了靠，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膀：「我以後不記着，你也別記着了，怎麼樣？」
林溪沉默更久了，最後輕輕嗯了一聲。
「……嗯。」
「那就過去了，這次的事謝謝。」
林瑤輕輕晃了晃身子，仰頭看着頭頂的白熾燈：「你幫了我個大忙，姐姐。」
「我沒做什麼……」
林溪下意識就要辯解，但話說到一半，她又反應過來，改口道：「嗯。」
林瑤有些忍俊不禁，再次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她：「好刻意。」
「你明明剛剛說了不要推脫……」
「那你也不用那麼刻意吧。」
林瑤笑道：「看來你要多練習一下了，不然在公司怎麼辦？」
「我在公司不會這樣。」林溪辯解了一句。
林瑤一臉不信：「真的？我不信。」
林溪：「……」
「怎麼樣？林木金控的情況？」
林瑤收起臉上的笑容，說到了這個話題，便順勢問起了她林木金控的情況。
「……不怎麼好，金融去槓桿這刀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又有涌光系的前車之鑑，現在內部很緊張，雖然這段時間我已經在儘量出售一些金融資產，主動降低金融風險，但林木金控前期擴張太野蠻了，銀行那邊的貸款完全是個天文數字。監管的刀一旦落下，要求林木金控用還債的方式來降低金融系統風險，那林木金控立刻就會解體，因為拿不出來龐大的現金流去償債。」
說起公司。
林溪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腰肢微微挺直，眉目一變，帶着些許壓迫感。
但同時，她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疲憊。
「那你這樣幫我沒關係嗎？」林瑤問道。
林溪轉過頭，臉上重新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那點支出不算什麼，你別擔心。另外，雖然說是說不怎麼好，但監管的刀還沒落下……」
「這種情況不能抱有慶幸。」
林瑤比林溪更加清楚上面的刀遲早會落下來這件事，搖了搖頭：「老頭子呢？這事你沒跟他說嗎？」
「他也沒問。」
林溪立刻變得有些冷淡，道：「他這段時間呆在北方的狩獵場，樂不思蜀，別說公司了，估計連自己有個女兒這事都忘了。」
「……」
林瑤有些無語。
兩人父親，那個一身草莽氣息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算了。
林瑤轉頭看着自己的姐姐，猶豫片刻後，遵循記憶，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她的側臉，安慰道：「實在不行的話，要不你就撂擔子不干吧，跟我去做網遊算了。」
林溪嬌軀一僵，好一會後，才有些生疏地伸手攬住林瑤纖細的腰肢，用臉頰輕輕蹭了蹭自己妹妹的腦袋，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小聲道：「嗯，實在不行我就撂擔子……你的網遊怎麼樣了?好嗎？」
「很好啊，蒸蒸日上，很快就能重回正軌了……」
些許不適飛快褪去。
林瑤調整了一下姿勢，更舒服地挨着林溪：「搞不好以後我還能幫到林木金控，網遊還挺賺錢的……」
「嗯，我期待着。」
林溪抿唇一笑，雖然並沒有當真，但林瑤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這三年來。
她覺得最開心的就是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