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陡然自他的心頭升騰,瞬間將他吞噬。
即便再不願相信,他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這一次,夢夢是真的離開了。
沒有藉口、沒有理由、悄無聲息
他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整個人也像是沉入了深海,一臉絕望。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切已經回歸了正軌,為什麼,夢夢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不告而別?
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又或者,自己是哪裏做得讓她不滿意?
痛苦的情緒蔓延,宛若困獸,不停撕咬着他,錐心蝕骨。
他大口地喘着氣,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接受,這個無奈的事實。
就在這時,他發現,衣櫃的一角,還有一個信封。
他伸出手,取來信封。
然後,他又愣住了,只因信封上,寫着的三個大字。
——致靜靜。
他的呼吸瞬間開始停滯,就連手,也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這是夢夢留下的。
因為當時他們在耀子那裏學習時,也有記過筆記,相互之間也有交換過彼此記錄的東西,所以他能清楚地認得,這就是夢夢的字跡。
只是她為什麼會留下一封信給自己,然後又選擇離開,她離開的理由又究竟是什麼?
手微微顫抖着,一哥打開了信封。
裏面有好幾張紙,不同顏色,不同風格顯然,這封信並不是在他離開那段時間完成的。
也就是說,其實她的離開,是早有預謀的!
心微微一沉,他抽出信紙,眼神顫抖着讀了下來。
「靜靜,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頭嗡嗡的開始作響,就連原本僅存的一絲僥倖,也在這刻瞬間消散是的,她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只是,原本該有的悲傷,卻在看到這行字以後,莫名變得平靜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幾許釋然:
現在看來,許多事的發生就像是早已註定,甚至在他們發生之前,很多徵兆,都已經表現得極為明顯了。
就像她的離開,也早就已經註定,只是他自己,始終不願相信罷了。
只是,心仍舊在劇烈地顫抖,或許,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接受這個事實,只是在經歷了一次次他認為的背叛後,他的心,早已變得麻木,甚至有些無所謂。
一哥苦笑着搖了搖頭,強行收斂心神,繼續看下去。
「這件事,我想了很久,或許在你看來,是早有預謀,只是我真的不想欺騙你,你是個好人,只是我們不合適。」
「好人?」
一哥苦笑着咧了咧嘴。
「其實一開始,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走下去的,畢竟在耀子那裏時,我們共同經歷了人生中,最平淡,也是最簡單的一段時間,而那,也是我這輩子度過的,最快樂的時光。」
「當然,如果一切都能如耀子說的那樣,那我們一定能像我們期待的那樣,留在星城,一起奮鬥,然後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
「可事實,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殘酷。」
紙張上,浸滿了淚水流過的痕跡。
顯然寫到這裏時,她的心情也是極為的不平靜,甚至有幾個字的筆跡都開始扭曲,歪歪斜斜起來。
「你還記得那個人嗎?白龍馬。」
「白龍馬?」
一哥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旋即眉頭微蹙。
他想起來了,那個白龍馬,不就是早先他們在直播時一直會出現,但最後卻被耀子拉進黑名單的那個所謂的黑粉頭子?
可是夢夢的離開,又和這個白龍馬,有什麼關係呢?
「你一定在想,這個白龍馬究竟和我的離開有什麼關係,對吧?」
「其實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我認識到了耀子的真面目。」
「真面目」
緊握信紙的手,瞬間開始劇烈顫抖。
其實他對於很多事,也有自己的判斷,不過心裏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因為他也不知道,某些事實的揭露,會對他的心態,造成怎樣的影響。
有時候,他也希望自己是個傻子,不要活得那麼通透,永遠可以無憂無慮,對於周遭的一切,不關不注!
事實上,他確實也是這樣做的。
當一個鴕鳥,將頭扎進沙里,裝作不知道。
而夢夢的這封信無疑徹底將他的自欺欺人摧毀,而他,則將一個人,獨自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其實在我們離開耀子那裏的時候,白龍馬就用他的小號聯繫上了我。」
「其實當時我是並不相信,他所說的那些東西。」
「畢竟,耀子的反覆灌輸,已經讓我認定,他就是一個黑粉,只因眼紅我們,所以,才會不停地在我們的直播間裏帶節奏。」
「但是他所說的那些東西,還是讓我忍不住的,和他有了進一步的溝通。」
「而他所說的那些,無一例外,都在後面的直播中陸陸續續地被印證,也證明了,他所說的那些,絕非危言聳聽!」
翻頁。
又換了一張紙。
「而最殘酷的一個事實就是,我們都已經上當了。」
「那個耀子就是一個大騙子,他純粹只是把我們當作韭菜在那裏割。」
「在村子裏時,他通過操作,為我們營造出一幅美好的未來景象,但事實就是,這就像是一劑毒藥,能夠解一時之渴,卻也將我們推入了無盡的深淵。」
「我們沉浸在他為我們編織的這個假象里,一步一步直到,步入絕路。」
一哥整個人都愣住了。
夢夢的話,一字一句在他的耳畔迴蕩他不是不敢相信,只是,她所揭露的這個現實,似乎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殘酷。
望着房間內的一地狼藉。
一種叫做絕望的氣息緩緩在他的心間升騰。
無形的觸手亂舞,將他緊緊束縛,令他無法呼吸。
他忽然想到耀子當時的離開,就連這個,似乎也是早有預謀畢竟,他們這批韭菜的價值已經被榨乾了,而他,則是要找尋新的陣地,開始收割,新一波的韭菜!
渾身的力氣像是徹底被抽空。
一哥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手中的信紙,微微蕩漾。
像是在譏諷,他此刻,不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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