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袁，你叫我袁大哥就好。」
至於名字，他才不說！
皇后娘娘說過，名字雖然是給人叫的，但不是什麼人都能叫的！
他已經知道羋姑娘的芳名了，若是自己的名字也告訴她了，豈不是私相授受？
不得不說，袁周律還真是想太多。這話直白的讓羋可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只能唇角微微顫抖一下以示尊重。
「你為何會對匈奴那邊十分了解？我剛剛帶着人過去救你們的時候，分明看着你們都抱成了一團。」
說到這裏，羋可如的神色變得落寞。
「在那些匈奴人眼中，羊毛是能用的，成年的羊要配種，老死才可以吃。」
「但我們這些大封的姑娘不同，他們內部男男女女婚配後，若是多了單身男人找不到妻子的，就在我們這群姑娘家裏挑一個喜歡的直接辦事。」
「我們生下來的孩子若是男子便會被他們抱走，教導馬背上的功夫，帶着他們繼續去大封打劫。」
「若我們生下來的孩子是女子，好看的便留下進貢給首領和他的手下。一般的就賜給他們手底下立了功的兵。」
「難看的就淪落到只能成為兩腳羊，負責搬家時背東西，沒有食物時充當食物。」
「我之所以知道的多，是因着我被劫過來，在有人要對我施暴之時，一腳踹斷了對方的命根子。」
袁周律出耳朵聽着，聞言渾身緊繃。
「而後我就被人扭送到了首領的營帳中，等着他發落。可也不知那首領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一天一夜沒有回來。」
「那些人便將我押送到了最大的羊圈裏面關着，而那羊圈地理位置太好，我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了。」
說到這裏，羋可如笑容又大了幾分。
「他們的首領回來後，急忙吩咐人收拾東西搬家，哪裏顧得上我？那群人嫌趕羊還要帶着我太麻煩，便把我送回到人群里，讓我跟着一塊兒扛東西。」
袁周律懂了，這是她再次回到可憐女子們所在地的原因。
「再後來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同伴被累死，被丟在鍋中煮熟。而今日沒有人死亡，那些人餓急了，就想隨機在我們之中選一個人丟在鍋里。」
「好在你們來得及時，不然又要有一個小姐妹受苦了。」
袁周律忙拿起水囊，又取出貼身放着的餅子遞給她。
「我猜你定然不會吃同類，想必餓壞了吧，快吃點兒填填肚子。」
羋可如沒和他客氣，道謝後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擔心她趕路吃東西會傷身，又擔心騎馬太快會朝着肚子裏灌冷風。
袁周律猛地一用力將人轉了個方向面對着他，又脫下披風蓋在了羋可如頭上，遮住她的整個上半身。
不忘放緩速度，示意其他人先過去控制住那些人，自己隨後就到。
待身後的馬蹄聲都遠去了，袁周律才笑着出聲。
「不急，慢慢吃，別噎到。」
羋可如雖然整個人被蒙住了，可感知卻更加敏銳了。
袁大哥看着瘦瘦小小的，實際上比很多男人都讓人心安。如此心細，體貼入微之人，也不知道誰能有那麼好的福氣配得上他。
可能是羋可如不想耽擱太多時間，也可能是餓的時間太久，胃口都餓小了。
羋可如很快就結束了進食，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顆腦袋。
「袁大哥，我可以了。」
袁周律笑着咧出一口大白牙，猛地將羋可如調轉過去，用披風將人捂得密不透風，揚起馬鞭朝着前方追去。
不得不說，這些馬果然都是好馬，腳速都快。
等到袁周律趕到的時候，暗衛弟兄們已經將所有人都捆起來了。
「饒命啊！一切與我等婦孺無關啊！」
袁周律剛到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傳出，說話的那個老太太口音奇怪，若不是認真聽都聽不太出來。
「無關？吃大封百姓的時候，怎麼不說無關？老東西，要點臉，我還能給你留具全屍。」
袁周律的聲音十分冰冷，羋可如聽着都覺得驚奇。
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也可以如此冰冷，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溫柔人。
也對。
但凡他過於溫柔，那些人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
「這排帳篷後面，有一個綠色不透風的帳篷，裏面都是從大封搶來的東西。」
「那邊有一個最高的帳篷，是他們到處擄劫的錢財。」
「這個老太太是匈奴首領的奶嬤嬤，她身上有要鑰匙。很多貴重的箱子都是她保管的。」
羋可如嘴速不慢，也不用人催促她該幹嘛，像竹筒倒豆子般提供她能提供的情報。
袁周律冷眼掃了老太太一眼，終於明白為什麼就她敢說話了。
原來是匈奴首領的奶嬤嬤啊，成日裏見慣了身上有殺氣的人，自是沒有那般膽小。
「自己把鑰匙拿出來扔到那邊空地上，不然我這一劍刺你個對穿，別想使詐。」
奶嬤嬤只覺得眼前發黑，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難怪首領說大封的人不好相與，心眼子比那蜂巢都多。]
她心裏想什麼沒人知道，袁周律緊蹙眉頭，不滿的用劍尖逼進，將老太太的喉間劃出一道血痕。
老太太手一抖，沒想到這人來真的！
早在他們往返又往返，沒有一個匈奴兒郎殺回來，老太太就知曉定然是出大事了。
不敢胡亂動脖子，只能轉動渾濁的雙眼，看着周遭的婦孺。
「我給你三個數時間，每查一個數，我便命人隨機挑一個男孩兒殺了。」
老太太心中警鈴大作，忙搶在袁周律查數前從腰間拽下一串鑰匙，直直地朝着前方空地上甩去。
「你，撿起來。」
袁周律聲音越發冰冷，用眼神示意歪在老太太身邊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兒。
「鑰匙我給你們了！還要做什麼！」
袁周律冷哼，「鬼知道你甩出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看着像是鑰匙，但有沒有抹毒誰清楚？」
「放心，我們大封人不會像你們匈奴人一樣濫殺無辜，只是讓他一起去拿鑰匙開箱子而已，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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