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碎響,驚動了後院的兩人。
「小山,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王柳和穿着一身藍色長衫的男人急忙跑過來。
「爹,王老師,有小偷,你們不要過來!」
「老師,有賊,你不要靠近。」
兩人同時抬頭,異口同聲地道。
孟山狼狽地趴在地上。
雲墨姝半蹲,右腿抵在他後腰處,讓他無法動彈,一手緊緊將他的雙臂扣在身後,一手拿着花瓶的碎片橫在他脖頸。
王柳腳下一停,看着這幕噗嗤笑了出來。
她捂着肚子,眼角笑出了淚花,「小姝,這是我好友的兒子,還不快放手。」
不是賊?
雲墨姝圓溜溜的眼睛睜大幾分,她看了看身下,再看看老師身旁臉黑如墨的男人,尷尬的從孟山身上起來。
她拍了拍衣裙,伸手將一臉憋屈的孟山扶起來,「你沒事吧?」
「有事,我手疼腰疼脖子疼,哪哪都疼。」
孟山齜牙咧嘴,整張臉扭曲的怪異無比。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雲墨姝摸了摸鼻尖,她以為對方是賊,想要先下手為強,所以出手狠了點。
「哼,哪哪都疼,臉疼不疼?」
孟軍也就是孟山的父親,狠狠睨了菜雞兒子一眼,「早說讓你不要只抱着書啃,也要鍛煉身體,擁有健碩的體魄,現在好了,丟人顯眼。」
「爹,我都這樣了,你不關心我就算了,還罵我。」
孟山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揉着後腰,委屈地癟嘴。
他都是為了誰?還不是他們的人身安全。
他可真是吃力不討好,偷襲不成,反被殺,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我看你是活該。」
「你是墨姝吧,我是你老師的至交好友,孟軍,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孟山。」
孟軍轉頭看向雲墨姝時,陰沉的臉瞬間陽光普照大地。
高手在民間,這情緒轉換的速度都可以直接寫入教科書了,雲墨姝暗自咂舌。
「孟叔好。」
她站直身子,盡顯乖巧有禮。
孟軍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朝王柳悶悶不樂道:「這麼有禮貌的孩子你從哪兒找的?比我那便宜兒子強多了。」
「你兒子這麼優秀,將來肯定能超越你,你還不滿什麼?」
王柳白了他一眼,隨後又喜滋滋道:「不過你前半句話我很認同,我徒弟不僅長得好,有禮貌,在演技上十分有天賦,最重要的一個優點,那就是她做飯超好吃。」
「正巧小姝回來,讓她給你露一手,包準香的你直流口水,吃了還想吃。」
「這樣不好吧,墨姝這孩子剛回來就讓她進廚房,這得多累啊。」
「孟叔,我一點也不累,而且我喜歡下廚,今日你就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雲墨姝見他還在糾結,又道了句,「要不讓小山弟弟幫我打下手,這樣我也能省事一些?」
「行,那就這樣定了,燒鍋刷碗什麼髒活累活的你直接扔給他就是。」
這下孟軍不帶一絲猶豫,毫無壓力地答應。
「爹,你可真是我親爹,我看你也就能指使動我了」,孟山苦巴着臉,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瓮聲瓮氣地抱怨。
面上再不情願,可雲墨姝指使他做事時,他也只是在嘴上叭叭兩句,手下的動作沒停。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口嫌體正直吧,雲墨姝心裏暗自發笑。
「哎,姝姐,你剛才那手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唄。」
孟山趁她閒下來的功夫,腆着張臉湊過來,一副狗腿樣。
雲墨姝眉尾輕輕上揚,「你想學?你一個搞文學的人,不是一直對功夫嗤之以鼻的嗎?」
短短時間,她就把對方的身份了解的差不多。
孟家以文學創作出名,孟軍一直走在時代前沿,與同樣引領女性風潮的王柳相識,成為至交好友。
而孟山,在文學上的天賦更甚,身邊的人都認為他超越他父親是遲早的事。
只是孟山喜歡讀書,卻也只喜歡讀書,所以身形瘦弱,稱得上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
「雲姐,往事隨風,這事不要提了好不好?」
孟山乞求,他也是要面子的。
「人言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發現身上的缺點,自然是能改就改。」
他捏了捏自己偏軟的手臂,皺了皺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得有吧,省的像上次一樣,明明偷襲的是我,卻反被你壓在身下。」
「我這手功夫是劉老師教的,他說比較適合女性,你還願意學嗎?」
劉正文非富即貴,時常有被仇家盯上的風險,所以他從小就有一身不錯的功夫。
在劇組拍戲時,他見她拍戲時手中動作有些無力,雖然導演未有意見,但盡善盡美的他還是親自鍛煉她,教授了些自保的手段。
她想到以後可能會用到,學的很用心,但沒想到會用的這麼快。
「那有什麼不願的,只要能保命,還分什麼男女?」孟山滿不在乎地道。
小事丟掉的臉還可以要一要,事關生命的大事,丟人算什麼?
就算這手女生習的功夫被他學了去後讓人看笑話,他也絲毫不放在心上。
「那行,你都不介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等會兒吃過飯就教你兩招。」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兩人相處的很不錯,沒用多久,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而且在兩位老師的教導下,她的演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
後來她接了不少劇本,但無一例外,每個都不露臉,漸漸地,圈中也有了關於她的傳說——怪俠女。
怪,是她只接奇奇怪怪不露臉的角色,俠,是一些導演找不到願意參演奇葩角色的藝人,她了解具體情況後會接,所以被稱為拯救他們於危難之間的俠者。
當她從孟山口中得知這個稱號時,羞憤窘迫不已,還被他嘲笑了好一陣。
這裏的生活很溫馨,有朋友,有老師,演員之間少有勾心鬥角,大部分都專注提升演技,雲墨姝很喜歡。
她為了多停留一刻,後期學習速度放慢了不少,可即使如此,離別還是降臨在了眼前。
......
席商聽到室內驚呼和磕絆的『咚』聲,以為她不小心跌倒,深黑的眉毛輕輕皺起一個弧度。
他怕對方受傷無法動彈,未經同意便上手擰動把手,將門緩緩打開。
一覽無餘的臥室,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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