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軍事小說逃玉奴3 觀瑞雪(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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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觀瑞雪(〇三)

    玉漏很清楚,打算要嫁給池鏡如同發夢,把終身搭進去個不切實際的夢裏,大有可能一敗塗地。但古人云「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裏風。」

    不到那一刻,誰又說得清到底會不會贏?

    就是輸了也不要緊,總不至於丟了小命,反正她原本就是男人手上的一個玩意。

    絡嫻的話她沒往心裏去,笑着嗔一眼,「養孩兒是想養就養的呀?那得看運氣。老天爺不給,有什麼法?」

    這話有道理,絡嫻自己進池家大半年還沒動靜呢。她也笑笑,吩咐丫頭去取了料子來。單是做鞋子軟緞就拿了三樣顏色,叫玉漏揀,「你看看哪樣顏色做鞋面好,黑的?」

    「黑的倒不出色了,男人家穿來穿去都是些黑的鞋面,你們家的男人恐怕這樣的鞋子多的辨不清。倒是這月魄色的好些。」

    「你揀吧,我針黹上的功夫不在行。」絡嫻叫丫頭收了別的料子,又叫把一件閒置的新衣裳也取來給玉漏,「這就當是我的謝禮,咱們倆身量差不多,你穿着一定出色。拿回去別給大嫂看見,省得她有話說。」

    東西包好即是日薄崦嵫,絡嫻吩咐兩個丫頭去提了晚飯來,擺在炕桌上和玉漏吃。玉漏自下晌和她回來就沒見她丈夫,因問:「池二爺不家來吃飯?」

    「他們族中有門親戚明日娶親,家裏的人都去了,大概人家還得留他們歇在那邊,明日吃過酒席再回來。」

    「怪道我下晌跟你進來就聽見你們府上好清靜。你怎的沒去呢?」

    「我娘的病不是又重了些嚜,我早起就趕着回去瞧我娘。這一家子忙活他們自家的親戚,我的親娘,難道我也放着不理會?」絡嫻說着把腮幫子微微鼓起來,禿嚕着嘴皮子,似乎對婆家不重視她娘家有點怨言,又不好明講。

    玉漏自然也沒好多問,含混地寬慰一句,「侯門之家,人口多,自然事情就多。」

    飯畢絡嫻叫丫頭去吩咐頂軟轎玉漏回鳳家,玉漏心裏倏然感到些依依不捨。

    屁股下坐的是一張大暖榻,底下圍子裏頭是空的,放着兩個炭盆向上熏着,坐了大半日,半點也不覺冷。她坐在這裏想鳳家那間西廂房,冷榻冷床,寒氣此刻就迫不及待爬到她心裏來了,冷得人骨頭髮僵。

    可既是客,就沒有久留的道理。她立起身來,把屁股千般不舍萬般難離地從那暖榻上拔起來,以免坐得太暖和,一會適應不了外頭的折骨的風。

    未幾丫頭進來回,「奶奶,沒有轎子了,連車也沒有。四老太爺府上娶親,怕來往送客不夠,把咱們家的車轎都借了去。您看這可怎麼好?要不外頭雇一頂轎子送姑娘?」

    絡嫻因問:「我下晌不是才坐回來一輛馬車麼?」

    「我才剛到門房去吩咐套車,小的們說您回來沒多久,四老太爺家又遣了人來把那一輛車也給借走了。噢,三爺下晌倒是坐回來一輛車,不過這會他也要趕着往四老太爺府上去。」

    絡嫻忙起身拉着玉漏往外去,「唷,快趁這會你就坐了我們三叔的車回去,再遲可就真就沒有車馬了!」

    兩個人一陣風跑,不知穿過幾片花牆幾處重門,玉漏的眼睛來不及細看,總是走馬觀花,夢遊仙宮一般。

    跑到門上來,正撞見池鏡要出去。他換了身黑綢灰兔毛領子直裰,外罩暗灰色氅衣,扎着黑幞頭,老遠走在門下,格外瀟灑。

    絡嫻便喊住,「小叔!且等一等!」

    池鏡拔回條腿來,見兩女拉着朝這頭跑來,跑得氣喘吁吁髻嚲釵遺。鳳家打發來的那丫頭,依稀記得說她叫玉漏?她懷裏還抱着包袱皮,就跟逃荒的流民一般。

    跑到石階上來,不知是誰踩着了裙子,一個拽一個地摔了個人仰馬翻。他好笑着迎下去攙扶,「二嫂什麼事這樣急?不知道的還當是在向我追債呢。」

    順帶手也拽着玉漏的胳膊將她提起來,玉漏摔得狼狽,臊得個臉通紅,忙把頭低下去。

    池鏡一看她這模樣便覺無趣,把手丟開,退了一步,「二嫂有事吩咐?」

    絡嫻將玉漏朝他跟前一推,順着胸脯直勻氣,「吩咐是不敢,你不是要往四老太爺府上去?順道替我送她回我娘家。家裏車轎都借去了,總不好叫她個姑娘家,這麼暗的天色走回去。」

    池鏡瞟下玉漏,玩笑道:「走回去又怎的?未必她懷裏抱着的是一包金銀財寶,怕給人搶了?」

    取笑的是玉漏,可話不知是沖誰在說。玉漏抬起臉就撞上他不冷不熱的笑眼,不自覺地退回到絡嫻身旁,識趣地低頭,「我自己走回去也不怕什麼。」

    「那可不成,」絡嫻拽了她一下,剜了眼池鏡,「小叔,眼瞅着就到年跟前來,賊啊盜的保不齊都出來了,這麼暗,給她在街上撞見怎麼辦?她身上雖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可到底是這麼標誌的姑娘。」

    玉漏聽見說她標誌,先就心虛了大半,恨不得將絡嫻的嘴巴捂住。

    她算什麼標誌?不過小有姿色。像池鏡這樣的男人,連皇上都想招去做駙馬,她這點姿色在他面前稱標誌,簡直是自討難堪。

    虧得池鏡沒說什麼,只吩咐門上小廝又去牽匹馬來,對絡嫻道:「二嫂就為這個追出來?小事。她坐車,我騎馬,保管安安穩穩給二嫂送回鳳家。」

    不一時登輿,玉漏坐在車內,偷偷撩個車簾縫看。見池鏡騎着馬老遠走在車前頭,兩個肩在淡淡餘暉中慢一挫一挫地歪着,慢洋洋的。周圍四個小廝簇擁着他。

    隔得這麼老遠,就是想借道謝的功夫和他搭句話也不能夠。她把帘子放下來,擘畫半日也沒尋到個恰當的時機。兀突突和人搭話未免不妥,白臊了自己的臉面倒沒什麼,恐怕他未必肯理。

    池鏡的父親是池家二老爺,在北京兵部任正三品兵部侍郎。早年池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他們池家都是住在京城。

    是後來池老太爺過世,爵位襲承給大老爺,皇上天恩,又點了大老爺一個江寧織造監察,大老爺就與一幹家眷又回到南京老家來居住,剩下池鏡父親還在京中任職居住。


    那時候池鏡還小,一年有半年的光景代他父親在南京給老太太與長輩們盡孝,下剩的時候都是和他父親住在北京。兩京的繁華富庶他都是經過的,普天之下的好東西,他也都見過使過。

    這會太陽全部落下去,寒氣襲上來,玉漏忽然打個冷顫,感到一陣龐然的灰心。也不知先前自己是哪裏來的那股拼勁,竟敢自不量力。

    可要叫她回頭,她又決計不肯。

    倏聞得有人敲窗,玉漏打起車窗簾子,看見池鏡彎腰在馬背上看她,「我要往東去,叫小廝送你回鳳家。替我向你們大爺帶個好。」

    不知幾時天色已沉成一種幽昧的藍,月亮細細的彎在他頭頂,冷而白。人間像不知不覺墜入一片深海中,使人感到一點窒息。

    街口人煙寥寥,各處鋪子都關門上了板子。他的耳眼口鼻都有些朦瞳模糊了,唯獨一雙漆黑眼睛在這初冬的暮色中,還亮着零星一點冰人的光。

    玉漏知道說這話有些厚臉皮,但在這一剎那,她就是莫名認為自己和他很登對,在靈魂里。因為她能感覺到從他那黑海一樣的眼睛裏頭摸進去,一定可以摸到他冷的心。

    在這一點上,他和她是一樣的。

    她不由得重新提起一點信心來,抱着包袱皮點頭,「您路上好走。」眨眼又忙添補一句,「天色暗得很,路上恐怕起霜,您打着燈籠不曾?」

    前頭四個小廝皆打着燈籠,池鏡一招手,叫來了一個,「把燈籠給姑娘。」

    玉漏忙搖撼兩手,「我倒用不着,轉到西街上去,一會就到了。」

    池鏡端起腰來,馬蹄子踱了兩步,退得遠了些。他的身子在馬上懶懶地跟着晃兩下,雖不說話,一雙眼只管把玉漏望住,透着不耐煩,叫人不能磨蹭推辭。

    玉漏不敢忤逆,忙笑了下,把胳膊伸出窗去接,「那,謝謝您。改明日我再送回府上去。」

    他毫不在意,「一隻燈籠值什麼?」

    她有點慌張,燈籠杆子卡在小窗口,越急越亂,恁是就忘了把杆子橫着收進去。

    池鏡看見她單薄的小氅袖聳上去一些,露出截又細又白的腕子,脆弱得一折就斷。這樣的溫順得兔子似的女人,只適合睡覺,怨不得給人為妾。

    因為尷尬,她嵌在窗上的臉發訕地笑着。他也覺得可笑,抬手把杆子給她送進去,無意中出聲,「大概就是太笨的緣故,所以唐二才不要你了。」

    玉漏眼色一亮,心下又驚又喜,他果然記得。儘管話不大中聽,但沒什麼要緊,好歹證明他記得她。這無疑是為她的信心添磚加瓦。

    沉默的功夫,他又問:「你跟唐二幾年了?」

    「兩年。」

    「兩年」他拖着嗓子,事不關己地替她惋惜,「唐二也夠沒良心的,跟他兩年,說丟手就丟手。」

    玉漏聽得出來,那居高臨下的笑眼中並沒有任何憐憫的感情。她想着該回些什麼挽回一點尊嚴,畢竟成了人家的下堂妾,對一個女人來說,應當是件丟臉面的事。儘管她自己並不這樣想。

    話還未出口,池鏡已將韁繩拉着掉了個方向,背後囑咐了句駕車的小廝,「送姑娘回鳳家後把車趕到四老太爺府上去,那頭想必還要用車。」

    那小廝答應着把馬趕起來,玉漏探出頭,池鏡的背影業已隱沒在夜色中,只聽見馬蹄子「踢踏踢踏」的,慢悠悠地在空曠的長街響着,令她感到一股無名的悵然。

    歸至鳳家已是掌燈時分了,天冷也無人閒逛,都在屋裏歇着。天色昏暝,寒煙四起,花草樹木籠在煙幕中模糊不清,在各處站了鬼的影子,襯得鳳家偌大的宅院益發荒殆。

    鳳家早個幾十年也是名門之家,爺爺輩男人里出了好幾個做官的,曾做到南京吏部。後來老太爺老太太先後過世,分了家,又是貶的貶,罷的罷,死的死,日漸沒落。

    如今同族中年輕一輩男人里,僅鳳翔是個有出息的,先時科考出來做了兩年官,雖因得罪人給革職在家。不過聽絡嫻的口風,興許真能東山再起。

    可再能輝煌也只是落日的餘暉,瀕死的耀眼。鳳家畢竟是凋零了,單靠鳳翔一個人重整門庭到底艱難,拖着這麼些人口反倒能把人拖垮。而女人的青春又太短暫,玉漏生死不能陪他這麼耗,不過是借他做個登雲梯。

    她抱着裝衣裳和做鞋料子的包袱皮走進院,看見正屋裏亮着燈。原該一徑鑽回西廂,聽絡嫻的話,不給鳳大奶奶曉得。

    可稍稍思量,兩眼一轉,恁是抱着包袱皮打起厚厚的棉帘子走進正屋。她腳步輕,碧紗櫥裏頭沒聽見她進來,還在說話——

    「我一說她,你就護着。還說公道,哼,我看你那心都要調去右邊腔子裏吊着了。」剛吃罷晚飯,鳳大奶奶儷仙坐在榻上,拿細竹籤子剔着牙,向旁啐了口,引得炕桌上的燭火苗子抖顫了幾下。

    鳳翔煩嫌地放下書,控制着眼睛不去看她,省得她招來他更多的厭煩。也還是儘量平心靜氣和她說:「玉漏並沒什麼錯,自從到家來,還不是時時謹慎,處處聽話。你為什麼老是無中生有?叫外人聽見,你做奶奶的名聲上也沒什麼益處。」

    「她那不過是裝出個聽話樣子罷了,哄得了你們這些瞎眼的男人,可哄不了我。」

    儷仙說着,索性將竹籤子也丟開,「按你這意思,好像是我容不得她?我告訴你,我不見得是那麼肚量小的女人!我是替你抱不平,又不是什麼乾乾淨淨的姑娘,是人家姓唐的不要了,丟給你的。偏你沒吃過沒見過,還當個寶貝似的焐着,給人看不起!」

    唐家,池家,鳳家都是世交,如今鳳家的名望雖早不如那兩家,可幾十年的交情,輕易也斷不開。唐二爺要贈妾,鳳翔不好拂他的盛情,只得勉為其難接了來。

    不承望玉漏行事小心,溫順乖巧,從不肯多說一句,常是低着頭做活計。闔家任是誰,都和人和和氣氣的,托她做事情,也從不推辭。

    這些日子鳳翔看她下來,倒起了些憐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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