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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絕妙的相遇。
風然生怕他反悔，趕緊接住他的行李箱就要帶着他回俱樂部。
林霄在別墅里沒怎麼與人接觸，平日裏被人照顧成習慣，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就這麼跟着他離開。
穿過狹窄的小巷來到主路，夜裏的城市依舊燈火璀璨，可是林霄卻覺得頭暈目眩。
他以前都是九點準時睡覺，再加上許久沒走過這麼遠的路，現在已經開始頭重腳輕。
連過兩個紅綠燈就看到碩大的樓牌掛着「KG電子競技俱樂部」的赤金大字。
穿過大門裏面分很多樓層，林霄進電梯就看到每一層都貼着不同的標籤，最後電梯停在五樓，也是最高一層。
「叮——」，電梯門打開，映入眼前的是複式樓層，往上數有三層。
林霄揉着眼睛看了看手上的表，不知道為什麼晚上11點了，這裏還到處燈火通明。
大家都不睡覺嗎？
「一樓是訓練區，二樓是會議區，三樓是休息區……」風然正說得起勁，回頭看他眼皮打緊，有些吃驚，「你平時都幾點睡？」
他乖巧回答：「九點。」
而且睡前還要泡牛奶浴。
九點？這裏的職業選手很多都是一兩點才睡覺，有時候訓練訓九點開始，凌晨才結束。
風然想說什麼，但想到小孩第一天來他也不想嚇到他，「那我先帶你去房間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帶他上三樓，路過二樓聽到教練在訓斥：「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一個個，沒精打采，打個聯盟倒數的戰隊訓練賽還輸成這樣？後面的正式比賽我看你們還怎麼打！」
被他訓斥的人，正站成一排。
林霄擦了擦眼睛，實在是太困了，他都看不清那幾個人長什麼樣。
只隱約看到中間那個高高瘦瘦的，皮膚很白，頭髮遮住眼睛，看起來喪喪的。
他看了林霄一樣，碎發底下冷颼颼的眼神看得林霄頓時清醒了不少。
那個人……
別人被罵了都是低頭認錯，只有他別着頭就跟不服氣一樣。
教練一看他火氣就上來，「桑泊與！你今天打得也很有問題！5-0跑去跟對面中單換命，你腦子有毛病吧？你不知道這個版本殺人有賞金了嗎？你殺他才幾個錢，他換你白賺幾百，你是觀世音去救苦救難的嗎？！」
「噗」，旁邊的打野忍不住笑了。
被罵的少年抬着眼睛看教練，那眼神真跟喪屍一樣，又喪又不服氣。
氣得教練再次破口大罵。
風然有些尷尬，怕嚇到小孩趕緊解釋：「安教練平時不是這樣的，最近輸太多了，難免火氣有些大。」
林霄太困了，其實他也沒怎麼聽清楚。
只跟着懵懵地點頭。
就在這時，桑泊與旁邊的少年聲音弱弱地開口了：「安教練不要怪sun，這幾把問題都出在我身上，要不是我的手受傷了，下路也不會崩得這麼快……」
安教練倒是沒怎麼凶他，只說：「不關你事，小新好好養傷。」
他自責地點頭，「知道了，謝謝安教練。」
風然趕緊帶着林霄上樓，他小聲跟他說：「剛才那個就是隊裏的首發AD，沈小新，他手受傷了，最近比賽狀態特別糟糕。」他說完見林霄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提醒他：「你和他見面的時候千萬注意點，他那人有點……哎，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反正你小心。」
林霄胡亂點頭，又跟着他填了一大堆資料，交上自己的身份證。
等風然走後，看到小小的房間還不如他以前別墅里的廁所大，林霄心裏又浮現出要在這裏「艱難」討生活的沮喪感。
不過好在床還算柔軟。
他脫去衣服鑽進被子裏，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迷迷糊糊感覺到寬大的手掌落在他頭上，磁性的嗓音低笑着：「宋夏枝回來了，林霄，你不能再住在這裏了……」
他從夢裏被嚇醒，連鞋都來不及穿，連忙跑出去打開門，似乎想確定什麼。
看着燈火通明又安靜的訓練基地，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季時今掃地出門，現在正在KG戰隊「艱難」討生活。
林霄有些沮喪，微微抱着手臂。
正準備敲門的白野被眼前的人怔住。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緻的小孩，穿着純白的T恤，淡金色的頭髮，乾淨白皙的雙腳踩在瓷磚上，一看就很有教養的乖巧模樣，像西方神話里的天使，跟他們這些「網癮少年」格格不入。
「天使」朝着他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他連忙回神，特意擦了擦手心的汗，露出白白的牙齒介紹自己：「我是隊內首發打野，lucky，你好！」
lucky，他在別墅養的金吉拉就叫lucky。
林霄對他的好感突然上升，微微笑地握住他手，「你好，我叫林霄。」
他笑起來真的好可愛啊……
白野看得臉紅，尷尬撓頭，「那個，你就是風經理帶回來的試訓AD吧？他今天有事出門，讓我帶一下你，你需要什麼儘管找我。」
林霄左看右看，忽然問：「有牛奶嗎？」
白野以為他想喝，就帶着他來到二樓。
林霄看了看手錶，此時已經早上七點，基地里居然沒什麼人。
白野帶着他來到一樓用餐間，從冰箱裏隨手拿了幾盒牛奶給他，「那些夜貓子還沒起來，你要是餓了可以點外賣，也可以自己手動做飯，雖然廚房有做飯的阿姨，但是那味道……你懂的。」
點外賣？林霄睜着眼睛，似乎不太理解。
「今天管事的都出去開會了，試訓應該會放到明天，你今天多熟悉熟悉環境，以後說不定要長住。」他說着打哈欠，困意襲頭，「話說，你真的成年了嗎？年齡夠打職業了嗎？」
林霄點頭，「成年了。」
昨天身份證給了風然，說是要註冊什麼東西，必須要成年才行，他也不太懂。
白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長得像小孩，多嘴問問。沒別的事我先回去補覺了，困死了……」
「lucky，」林霄忽然叫住他，「謝謝你。」
白野臉一紅，雖然他笑起來很可愛，但是怎麼感覺……他叫lucky時發音怪怪的？
不過還挺好聽。
*
剛睡醒的桑泊與依舊一臉「我不好惹」的樣子下樓，習慣性地打開冰箱拿牛奶，抓了兩下都沒抓到。
嗯？牛奶呢？
他睜開喪屍眼，看着空空的冰箱。
與此同時，洗完澡的林霄下樓丟垃圾。
擦肩而過的時候桑泊與聞到一股奶香，那個身上帶着奶味的小孩小跑着，把手裏的牛奶盒子扔進垃圾桶里。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桑泊與低着頭。
抓住冰箱門的手隱隱青筋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