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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柏璉嘴角微彎，臉上寫滿了不信。
諾爾生硬地扯開話題，「那個宴會，你不去沒關係吧？」
「沒關係，這只是一張普通的請帖。」
知道他在扯開話題的柏璉還是順着他的話茬接下去，將那張請帖遞給他看。
諾爾接過，看着上面寫的字，確實是普通的那種請帖，柏璉跟那些人也沒有利益瓜葛，不去也沒關係。
內心緩緩鬆口氣。
看了眼上面的月亮，發現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尤其是每次來找柏璉，感覺時間總是一眨眼都過去了，分別時總是很捨不得。
諾爾要離開時，回頭看了眼與他揮手的柏璉。
金色的沙灘上只有柏璉一人的身影，諾爾的心不自覺揪緊，自己有父王母后、大姐二哥還有族人陪伴，而柏璉呢？只有他一人。
回去的路上，諾爾一直在想着這個事情。
他沒有直接回宮殿，而是轉向朝魚類稀少的方向而去。
越往深處去海底的光亮越暗，魚的蹤跡更是稀少，兩側皆是佈滿了黑白灰色的珊瑚。
諾爾遊了一會兒，終於停下來。
與此同時，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諾爾沒有退縮，眼神中滿是堅定，「海巫婆婆，我找你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嘶啞如划過石子路般的聲音從深處中傳來。
「我想兌換一雙人類的腿，能在地上行走。」
深處中的聲音停頓了很久，諾爾都要以為海巫她睡着了，想要離開，她才發出聲音。
「可以，但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我要拿走你最珍貴的一樣東西，你考慮清楚了嗎？」
諾爾垂下眼帘。
他知道來和海巫做交易需要付出代價，一旦交易不能反悔。
他閉上了眼，回想起離開時看到的柏璉孤單的身影，又想起了父王母后、大姐二哥，握緊手心，眼眸睜開時不再迷茫。
對不起，父王母后、大姐二哥，孩兒不孝。
「我確……」
「不能答應。」
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諾爾的話。
諾爾眼神里滿是震驚，這是璉璉的聲音……
他立馬轉身望去，只見柏璉面無表情站在他的身後，臉色平靜得讓諾爾害怕。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柏璉，柏璉面對他時總是笑盈盈的，從沒有像這樣平靜得好像是陌生人一樣。
柏璉一步步走近，將諾爾拉到了自己身後。
猶如死海一樣平靜得眼眸直直地盯着深處，海巫內心一跳，他怎麼可能破開得了自己的結界看到自己？
剛才只僅僅對視了一眼，就讓海巫感受到死亡的壓迫感。
他到底是誰？
柏璉收回視線，拉着諾爾的手一言不發離開這裏。
【還好還好，趕上了！】
系統111擦了下頭上冒出的虛汗，就差一點，交易就達成了。
它剛才就沒注意一小會，再抬眼一看時，諾爾已經來到了海巫面前，差點沒把它嚇個半死。
要是任務目標真的交易成功了，宿主還不得把自己弄死。
趕忙出聲叫住了剛準備脫衣服睡覺的柏璉。
柏璉聽到後，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得幽深，嚇得系統111大氣不敢喘，還好在它的指路下，柏璉終於趕上了。
【三一，他的宮殿位置。】
【哦，好。】
系統111給柏璉定位到一點，柏璉意念一轉，就已經回到了諾爾的寢宮。
諾爾已經顧不上驚訝，因為他感受到柏璉心情很不好。
柏璉放開了他的手，視線終於對視上他的眼睛，「為什麼要去找海巫？」
「我想要換人類的腿，然後……」
諾爾感受到柏璉的低氣壓，只能如實相告。
「上岸陪你。」
柏璉氣笑了，劇情確實改了，但歸根到底到自己身上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擅自去找海巫，要是你出了意外怎麼辦？」
諾爾的眼眶漸漸發熱，不到一分鐘，眼前便已經灰濛濛一片了，「我、我怕你不同意。」
柏璉還是不忍心，將他抱住，因為他的身量太高，柏璉只是到了他的肩膀，還是他尾巴沒有伸直的情況下。
諾爾身體顫了顫，柏璉的手正好放在他的腰上，而他的腰處有些敏感。
此刻他的眼淚掛在眼睫上，要掉不掉，遠遠看去都覺得有點滑稽。
「知道我不同意，你還自作主張？」
柏璉故意拍了下他的腰，諾爾感覺一陣酥麻，身體軟了下來，柏璉將他扶在床上，總算看上去比他高了那麼一點點。
瞬間有了氣勢，「回答我的話。」
諾爾閉了閉眼，心下一狠，「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這一句話說出之後，猶如關不了閥門。
「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我不確定你是否喜歡我，我不敢說。」
「我不想你因此而對我感到愧疚，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知道你哪一天就會離開這裏，去到一個我找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怕我把你弄丟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的說話中帶着沙啞，頭低着不敢看向柏璉，臉上早已佈滿了淚水，但他強忍着不敢發出聲音，不想柏璉看到他丟臉的一面。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靜到連諾爾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聽。
「哭什麼？」柏璉伸出一隻手抬起諾爾的下巴，另一隻手小心擦過他臉頰上的濕潤。
「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
「即使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但我們相遇了，這是我們的緣分。」
「我剛才確實有點生氣，因為你獨自去找海巫，要是她悄悄使詐，你到時候該如何？我又該如何？愛你的父王母后他們又該如何？」
「就算有一天我會離開，但我們還會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裏相遇，所以別怕，找不到我的話就在原地等我，我會找到你。」
「最後，我也喜歡你，從第一眼開始。」
諾爾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幸好這個世界的人魚眼淚不會化作珍珠，要不然現在可能滿床都是了。
柏璉擦不干就放棄了，這下終於能將他抱在懷裏。
諾爾埋首在柏璉的胸前，眼淚將柏璉胸前沾濕了大半，幸好上面沒有鼻涕，要不然柏璉可能會立馬脫下扔掉。
沒辦法，這個真的忍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