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威脅的味道

    秘書長見她有答應的意思了，非常高興，道：「最好是今晚上，你能坐飛機趕回來的。」陳飛雨鬱悶地說：「今晚上？秘書長，你不知道我下午還要出席一個活動呢，給一家眼鏡公司做代言，要是錯過了，我幾十萬的代言費就泡湯了。」

    秘書長見多識廣，知道這個小女人在玩討價還價的把戲，心裏非常鄙夷，嘴上卻不能直接拆穿她，陪笑道：「小陳啊，為了家鄉的經濟建設，你就稍微犧牲一下吧。」陳飛雨暗裡冷笑一聲，心說讓我陳飛雨犧牲，你黃州市政府為什麼不犧牲？難道我個人的利益就比你們市政府的利益賤嗎？嘆道：「秘書長，我也願意為家鄉做貢獻，也願意為此做出犧牲，可問題是，如果只是損失幾十萬的代言費還好說，但我一旦錯過這次代言，就等於是違約，對方就有權力告我，到時候我反而會賠償上百萬出去。我辛辛苦苦賺點錢也不容易啊，秘書長你要體諒我。」

    秘書長見她剛開始還是幾十萬的報數，現在一下子就竄到上百萬了，越發鄙夷其人，心說這小娘們年紀不大，心可是真夠黑的，怪不得都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進去的人都得染個亂七八糟，眼前就是明證啊，道：「難道你就不能跟那個公司商量一下，推遲一天嗎？明天你就沒事了。」陳飛雨沒好氣的說道：「不能，合同上白紙黑字寫清楚了的，我怎麼可能推遲？推遲一天就要扣一半的代言費。」秘書長見她實在難纏，也沒辦法了，問道：「你這次是多少代言費？」

    陳飛雨道：「三十五萬。」秘書長說：「如果推遲一天……」陳飛雨搶着說：「就要損失十八萬。」秘書長說：「我跟領導匯報一下，看市里能不能對你的損失給予補償，你等我電話。」陳飛雨道：「好的，我是很願意為家鄉做貢獻的，但前提是不能讓我太吃虧啊，我一個小明星也沒什麼賺頭的。」秘書長說了兩個好，掛了電話。

    陳飛雨看着手裏的蘋果機，靚麗白淨的臉上充滿了得意的笑，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國家醫藥集團的副總裁，心裏就忍不住的激動起來，暗想，雖說只是一個副的，可到底是國字頭企業的老總，估計一年連工資帶分紅再加灰色收入，怎麼也得有個大幾千萬吧，若是自己能夠搭上他的船……

    她在胡思亂想，秘書長那邊正在跟市長李偉匯報這一情況。

    李偉一聽，立時叫了出來：「什麼，十八萬？這個女人可是真敢要啊！她難道當咱們市政府是開銀行的嗎？」秘書長嘆道：「我猜她也已經知道，咱們現在到了節骨眼兒上，非求着她不可，所以也就敢漫天要價了。」李偉略一沉吟，道：「十八萬，說多倒也不多，可是說少可也不少。這要是能夠留下沈曉明，這十八萬花得也不冤。就怕沈曉明吃完了一抹嘴就走，那可就白花了。」秘書長道：「誰說不是呢？」李偉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問道：「這筆錢你覺得要不要花？」

    秘書長哪敢打這個主意啊，主意打對了，功勞也不是自己的，而是市長的；主意打錯了，那就肯定是自己的責任了，卻也不好直接表現出拒絕之意，敷衍道：「我跟你想的一樣啊，花有花的道理，不花也有不花的道理，唉，實在難辦啊。不過陳飛雨那邊還等着回復呢，我們要給她留出長途奔波的時間啊。」李偉被這件事弄得頭疼之極，猶豫半響，嘆道：「唉，花吧，想辦法讓地方企業出這個錢，不過你儘量跟她砍砍價。」

    秘書長得令之後，很快給陳飛雨撥去電話，一上來就哭窮：「哎呀小陳哪，市政府這邊也很體諒你，也知道給你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也願意給你做一部分補償。不過，政府財政有些捉襟見肘，一時間恐怕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呀。這樣行不行啊，你來迴路費，市政府給你全部報銷，另外再給你十萬塊的補償金。最後，你還有你的家人，在家鄉購房置業都會享受最大程度的優惠，你覺得行不行？雖然你不在家鄉發展，但你也要為你家人們想一想嘛，你也要為自己留條後路嘛。對不對？」

    陳飛雨從他話里聽出了誠意，但也聽出了威脅的味道，那意思就像是說，你陳飛雨聽話的話，市里不會忘了你的好處；你不聽話的話，你留在黃州的親屬以後就別想好過了，心裏雖然不太舒服，卻也沒有辦法，暗哼一聲，心說本小姐也就是還沒賺夠錢，否則早在上海買套別墅把父母都接過去落戶了，何必受你這種威脅？可話說回來，一下午什麼都不用干，只是奔波一趟，就能淨賺十萬塊，也挺不錯的了，更何況還可能釣上一個大凱子，何樂而不為？便道：「好吧，那我就答應了吧，多餘的損失我只好自己貼補了。為了支持家鄉發展，我受再大損失也認了。那我現在就啟程趕回黃州，爭取晚上之前到達。」

    下午三點多，市長李偉帶着秘書長，陪同沈曉明親自跑了一趟西定縣，帶他參觀考察了西定縣的中藥種植園與中草藥交易市場。沈曉明還是跟上午一樣，半點口風不露，一路上雖是嘻嘻哈哈的，卻始終沒有表態。

    李偉暗恨不已，卻也不能表現出半點不滿之色，還得繼續將他當爺爺一樣供着。

    回城路上，李偉笑着對沈曉明說：「沈總，經過聯繫，我們剛剛得知，陳飛雨這兩天正好在家裏度假休息。她聽說您作為國家醫藥集團的代表來家鄉考察中藥環境，願意作為中藥之鄉的形象代言人，為家鄉的經濟建設發展貢獻出她自己的一份力量……」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心中冷笑，就你沈曉明會弔人胃口嘛，今天我老李也要吊吊你的胃口。你對陳飛雨到底是個什麼心思，還不趕緊表露出來？難道還敢繼續跟我充大爺？

    沈曉明訝異地說：「是嗎？現在陳飛雨居然就在黃州？」李偉笑着頷首，卻不言語。沈曉明呵呵笑起來，連連搖頭，道：「看來啊，這人就是不能念叨，一念叨就出來了。」李偉見他笑容詭異，似乎在嘲諷自己花錢把陳飛雨請過來做美女公關，儘管明知他不可能知道此事，還是有些做賊心虛，也不敢再吊他了，試探着說道：「沈總，你作為醫藥行業的專家，對陳飛雨代言中藥之鄉，肯定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吧？如果您方便的話，是不是可以抽時間點撥小陳幾句呢？讓她這個形象代言人做得更好更完美。」沈曉明笑道：「點撥談不上，至多是切磋切磋罷了。」李偉非常高興，道：「那我這就安排下去。」

    黃州為了爭搶央企落戶而發生的一幕幕，遠在青陽的宋朝陽、孫耀祖、李睿等人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如果被他們知道，估計會瞠目結舌吧，還會大喊一聲：「這樣也行？」

    晚上，在與張薇聚餐之前，李睿提前趕到盛景大酒店，用自己的白金會員卡開了一間豪華間，隨後在餐廳某個包間裏與張薇見了面。

    有些事情，雖然彼此已經是心知肚明，但嘴上卻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會犯了大忌。比如眼前，李睿明明是安排老闆宋朝陽與張薇晚上一起過夜，可跟張薇說起來的時候，卻絕對不能說明，而要找個別的名義掩飾過去。

    他把房卡遞到張薇手裏，道：「姐，這是我給你開的房間，你今晚就住這裏吧。」

    張薇今晚可能是刻意逢迎宋朝陽來了，打扮穿着都是極為精緻優雅。她本來就生得身段苗條、唇紅齒白，再化上淡淡的妝，更是眉目俏麗、臉容動人，再配上身上那身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更是成熟中透着青春，純潔中顯露着風情。這樣一個官場美女，不要說是宋朝陽，就算是閱盡美女的李睿驟然見到，也是眼前一亮。

    她笑着把卡放到包里，道：「小睿，你對老姐這麼好，老姐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乾脆這樣吧，我下回帶個美女過來給你認識認識。你給宋書記當秘書也挺辛苦的，有個紅顏知己時常陪你解悶不也挺好？」李睿忙道：「不用了，呵呵，我有老婆。」張薇搖頭道：「老婆不行，老婆就是老婆，永遠替代不了紅顏知己。」李睿不願意跟她說這種事，還是說正事，道：「姐啊，我拜託你的那件事，我還沒跟宋書記說呢，到時候……呵呵……你別忘了招呼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