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語嫣

    錦娘有意無意的將我安排最後一個出場，我冷笑，看來她對我寄予了許多希望。「姐姐，錦娘問您的藝名呢！每一位姑娘不管以前叫什麼，到了這裏都要重新改個名字，錦娘想給您取名，什麼香兒啊，粉兒的，還不如姐姐自己取來的風雅。」翠兒一邊為我梳頭一邊問道。嗯……取個什麼名字好呢？我看着鏡中翠兒為我梳的雲鬢，忽然想起了北宋詞人李呂的《調笑令?歸晚》的「玉墜金偏雲鬢亂。」我笑了笑，「就叫歸莞吧。」

    我換好了事先準備的衣服特意披了件披風，我怕翠兒或者樓里的其他人看見了會傳得沸沸揚揚，就沒有我想要的「驚艷四座」的效果了！收拾妥當到後台準備，到這個世界還真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人，鶯鶯燕燕、綠肥紅瘦，擦脂抹粉，可謂是國色生香，若我是男人，也不願離開這裏一步，怪不得從古至今這種風月場所經久不衰。我問翠兒：「今天一共有幾位姑娘登台？」「四位，站在中間穿黃色長裙水袖的那位，叫鶯歌。」我順着翠兒的眼睛看向站在中間的女子，生得珠圓玉潤，妖嬈艷麗。與周圍的姑娘打成一片很是熱絡，就像《紅樓夢》中的王熙鳳。「手抱琵琶坐在梳妝枱前的，叫春香。」翠兒接着說。我看向那女子，眉宇間透漏着憂愁，手指尖輕撥琴弦，一聲嘆息。「據說，她是被嗜賭還不起債的情郎賣到這裏的，之前好大不願意登台，鬧了幾天，可是錦娘的手段我們都是知道的。」我看向翠兒，她眼睛蒙了一層灰色，想來是想到自己被人賣來賣去的命運而感同身受了，也是可憐人。「還有一位呢？」我問。「噥！就正走過來的那位，叫語嫣，平時很少與人說話，美則美矣，可大家都叫她『冷美人』。」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縴手掀開帷幕，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倚欄杆而立，碧水寒潭之上，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頭長髮傾瀉而下，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膚如凝脂，白裏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比最潔白的羊脂玉還要純白無暇；比最溫和的軟玉還要溫軟晶瑩；比最嬌美的玫瑰花瓣還要嬌嫩鮮艷；比最清澈的水晶還要秀美水靈。一席白衣拖地，腰肢纖細卻亭亭玉立，站在角落裏不言不語，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她仿若仙子，凡人不能接近否則就會隨風消散了一般，真可謂「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真是好美的女子，只是清冷如天上的皎月，讓人望而卻步。

    一聲禮炮響起，前台的喧譁都靜止了，錦娘登台說了些恭維話，大致就是謝謝大家的光臨，小樓蓬蓽生輝，希望我們的演出能讓大家滿意之類的。接下來，我們的演出開始了，報幕第一位登台的是鶯歌，當燈光亮起的時刻，她那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她以一支舞蹈獻藝，腰肢隨着音樂不停的擺動，時急時緩，妖嬈嫵媚，曲罷，她興奮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全場掌聲不斷還伴隨着幾聲吆喝和叫好。看來錦娘安排她作為開場還是很成功的。接下來是春香，她端坐在台上，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琵琶上撥動着，聲音悽然動聽，宛如天籟之音，過了許久，她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謝幕退下，雖然沒有喝彩聲，但那種清麗脫俗渾然天成的氣質應該會得到不少男人的欣賞。第三位登台的當然是語嫣，細緻烏黑的長髮披於雙肩之上，她雖面無表情，但柔美之外凸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小小的紅唇與一席白衣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便宛如天仙。下一個就是我登台，我沒有多看便上了二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