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不知何時,遠處的廣場上傳來一陣蒼涼,沉鬱的曲子,驚醒了正在低頭趕路的青年。在這雄渾,沉鬱的曲調之下,沐風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情況,工作丟失,淪為無業游民,余錢不豐,僅能勉強維生。想到此處,沐風心裏難免不是滋味。聽着這曲《臨江仙》,沐風有些自嘲的笑笑:「浪花淘盡英雄。我算得上英雄嗎?也許在夢裏算是吧!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沒什麼事兒,順便過去看看吧!」
邁着略顯沉重的步伐,沐風向着廣場走去。人尚未到,聲先傳來。
「這《江湖》到底是什麼呀,現在這麼火。」
話音剛過,便有人接話道:「誰知道呢?你們知道嗎?」接着便是一片寂靜,顯然是無人答話。隨後,便起了嘈雜,繼而變為喧囂,再無清晰話語。
話過未幾,沐風便來到了廣場邊緣。抬眼看去,是一色的人海,男女皆有,老少具全,不能辨別東西。
沐風上前幾步,尋到一位面貌和善的老者,開口詢問道:「老伯,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可以說說嗎?」
老者瞧了瞧沐風,見他為人禮貌,態度誠懇,便為他解惑道:「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只是聽說是在宣傳遊戲,順便售賣遊戲頭盔。」
「原來是這樣啊!」沐風低頭喃喃道。
不等沐風再問,老者便抱怨着走遠了,只有空氣中還殘留着他略帶無奈的抱怨聲:「這頭盔也太貴了,要一萬元呢!」直到聲音傳來,沐風這才回過神來。原本他還想對老者說聲謝謝,但既然已經錯過,他也不再多想。而是想到了面前的窘境。而今,沐風沒有工作,沒有技能,只能靠着打打零工維持生計。這樣的情況,別說出人頭地,就算小康生活也萬難達到。想到這裏,沐風心裏頗為心酸。但沒有法子,生活就是這麼艱難。
一邊想着,沐風心裏一邊打算,既然現實當中看不到希望,何妨進入遊戲之中討討生活。
心裏這樣想着,沐風便在廣場之上等了起來。一直到了日頭西斜,廣場之上的人員才漸漸減少,漸至於稀疏。
直到這時,沐風才有機會靠上前去。到了前方,沐風才見到了售賣頭盔的工作人員。這是一個十餘人的小團隊,有男有女,女子登記購買人員的信息,而男子則在搬運頭盔,發放頭盔,二者既分工明確,也顯得協調。
緊了緊口袋裏的銀行卡,沐風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拿了出來。
「要一個遊戲頭盔。」
「先生,買頭盔需要實名登記,請拿出你的身份證,配合一下,謝謝。」面前登記信息的女子面帶微笑,很有禮貌的答道。
沐風的臉上有些僵硬,心裏暗道:「居然忘了這一茬。」
沐風的臉上雖然僵硬着,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而是麻利的掏出了身份證遞給工作人員,並不像先前那樣猶豫。
工作人員順手接過了沐風的身份證,進行了快速的登記。
登記完畢,一旁的男性工作人員快速拿出了一個頭盔,遞到了面前。
「一萬元,先生。」未等沐風詢問價格,對面的女孩便善心的提醒道。
「好的,刷卡。」沐風說着,遞過了銀行卡。
……
謝過了工作人員,沐風提着頭盔,漫步在街頭。這時,斜陽已沒過了地平線,只天邊還剩一點餘光。
沐風有些迷茫,雖然已經購買了遊戲頭盔,但他依然茫然,不知何去何從。他漫無目的地走着,只將希望寄於手中。
……
不知何時,沐風回到了租住的房間。這是一個簡陋的房間,沒有待客的椅子,只有一條古舊的長桌略做裝飾。長桌上堆着些雜物,只幾冊書還算顯眼,但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沐風此時已是疲憊不堪,雖然早不想動,但他還是忍着疲累,熱了些水洗漱。待洗漱完畢,沐風終於招架不住周公的傳喚,前往拜謁。這時已是深夜,天上也沒月亮,只零星的點綴着幾顆星星,閃着微弱的光。
……
第二日,沐風醒得極早,一覺起來,只覺神思清醒,疲態盡去。看看時間,已是八月初五,還有三天便是《江湖》公測的日子,沐風不敢怠慢,因為他已經決定要到大《江湖》中闖蕩,所以必須要提前佈置。
沐風先是購買了些方便麵,火腿腸,和礦泉水之類的生活用品,接着,又續交了一季度的房租,水電。沐風很怕這些生活的瑣事束縛自己,索性便一次性做完。
等到這些生活的瑣事做完,時間已來到了八月初七的傍晚。
這時,落日西斜,晚霞漫天,好一片美麗風景。
沐風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嘟,嘟,嘟……
在一陣長鳴過後,對面終於接起了電話。
「喂,兒子,在幹啥呢。現在給我打電話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媽,瞧你說的,我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想你了唄!」
「想我了?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騙你幹嘛。」
「你沒騙我,那我怎麼聽你姐說,你的工作又掉了。」
沐風一陣啞然,但沒過多久,他便回過神來,語氣輕鬆的道:「媽,你就別替我瞎操心了,現在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真的,你沒騙我?」母親的語氣有些不信。
「真的,沒騙你。」沐風有些無奈道。
「那是多久的事兒?」母親繼續追問。
「就前兩天。」沐風想着以後會將《江湖》當作自己的職業來玩,也不算欺騙,心裏便沒了負擔。
電話那頭的母親沉默了一會兒,接着有些哽咽的道:「小風,你那邊要是不好混的話,就...回來吧!」母親說着,便沒了聲音。
「媽,你說什麼呀!我這邊怎麼聽不見啊!喂,餵…既然聽不見,那我就先掛了啊,媽,我們下次再聊。」沐風說着,掛斷了電話。
不知不覺已夜深了,只遠處的樹下有着兩盞略顯陳舊的路燈亮着昏黃的光。不時的會有小蟲飛來,遮住了一瞬的燈光,像是路燈在閃爍,像極了沐風那起了波瀾的心境。
第一章希望之光